都到曦抬高手，又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輕聲說道：“什么都不要擔(dān)心，你只要照顧好自己就好?！?/p>

念姝握在掌中的手機傳來兩聲振動。

[像花草一般的外婆：外婆先走一步，我們天國見了。]

“……”念姝大腦空白，反應(yīng)了一會，無措地睜大了眼。

周女士是她到這個世界來，對她最好的一個人。

身旁的都到曦也似乎收到了類似的訊息，忙喊著辛秘書調(diào)轉(zhuǎn)方向前往中心醫(yī)院。

*

VIP病房內(nèi)，年邁的女性平躺在潔白的病床上，看上去完全沒了氣息。

念姝耳旁有些嗡鳴，那股強光讓一切都失真的感覺又在眼前浮現(xiàn)，她感到一種可怕的焦慮與茫然，她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想象周女士離開后她該如何繼續(xù)在這個異世界走下去，或者說周女士前往天國后，她是否也能開始考慮之前的設(shè)想，比如說嘗試著毀滅自己的肉身從而讓靈魂重回故土。

都到曦?fù)涞搅瞬〈才?，握住了周天淑的手：“周女士！周女士……你還好嗎？”

周天淑毫無反應(yīng)。

念姝走到了另一邊，遲緩地握住她的手，并不是死亡的冰冷而是溫?zé)岬摹?/p>

“不行、不要把我丟下……周女士……”都到曦哭泣著，渾身都在顫抖。

病床上的女人睜眼看向床邊哭到抽泣的都到曦：“你在干什么？”

都到曦僵硬地抬起頭。

念姝抽出了自己的手，又被周女士拉住坐在了床邊。

周天淑含著嘴里的糖，看著都到曦：“我只是打個盹，你怎么演起了苦情戲？”

都到曦喘息了兩口，像是氣急了拿過椅子上的包，轉(zhuǎn)身就走。

念姝扶著周天淑坐了起來，周天淑朝著都到曦喊道：“你要去哪？”

都到曦吸了口氣，轉(zhuǎn)身說：“你怎么能開這種玩笑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震驚？”

“有什么好震驚的？人老了本來就隨時都會走啊，”周天淑拍了拍念姝的手背，說，“要像她一樣冷靜點才對呀?！?/p>

“她只是情緒反應(yīng)有些慢！而且什么叫人老了隨時就會走？你舍得走嗎？看她哭得不行的時候，你到時候去哪里心疼她？天國嗎？”都到曦抱著手臂，“不對，說謊的人是上不了天堂的?！?/p>

周天淑毫不在意：“我知道，所以我早就大把大把地賄賂上帝了，你也不想想我捐款的時候多認(rèn)真……”

她又拍拍念姝的手背，握緊她的手：“我啊，不管在哪里都會祈禱上帝憐愛我的小念?！?/p>

念姝猶豫著回握住她蒼老的手：“嗯?！?/p>

都到曦吐出一口氣，坐下：“你到底想干嘛？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念姝看到了床頭柜旁的蛋糕，想到了便看著都到曦說：“今天是你的生日?！?/p>

“回答正確！”周天淑笑著從旁邊提起蛋糕，又對著都在曦道，“小丫頭，這是給你的驚喜！”

她記得似乎都到曦從來不過生日，因為生日那天是她父母的忌日。

果不其然，都到曦說道：“你見我有慶祝過生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