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九元伸出手,念姝舉起手遞給他。
非人的能力讓傷口在一瞬間愈合如初,連帶著衣服上銷蝕留下的痕跡也在剎那間消失。
鄭九元重新抱住她,沒能一早就解決掉這個像蟲子一樣的殺人犯從而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面臨著遭受到生命危險,他皺了皺眉頭,真的有些煩了。
念姝被逐漸收緊的手臂牢牢地按在懷里,稍稍側(cè)過頭便能看到街邊的屏幕中報導(dǎo)著某大型集團財務(wù)組長車太俊在公廁自殺身亡的消息。
她在想,他們是不是找錯目標(biāo)了,畢竟她對會長之位可沒有任何野心,而周女士對她的情感應(yīng)該也不至于完全蓋過理智,讓她繼承這個會長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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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九元一邊放慢車速駕著車,一邊偷偷看她。
少女柔順的長發(fā)蓋住了她的側(cè)臉,只露出一點雪白的鼻尖,她自然搭在腿上的纖細(xì)手指微微屈著,用指尖刮劃著棉質(zhì)的衣料。
鄭九元默默地收回視線,重新看著前方的路面,嘴唇抿動著,想著該說些什么話打破車內(nèi)令人不自在的安靜。
手機傳來一聲輕微的震動。
念姝還是在想家族內(nèi)斗的事情,在她看來關(guān)于繼承權(quán)落在誰手中這件事,他們最應(yīng)該忌憚的人是都到曦才對。
[像花草一般的外婆:念念,要好好的,外婆先走一步]
念姝握緊了手機,這一次心里有了不好的預(yù)感。她轉(zhuǎn)頭看向鄭九元,對上他恰好瞟過來的目光道:“……我們掉頭,先不回去了?!?/p>
鄭九元怔了一下,忙轉(zhuǎn)頭看向前方,轉(zhuǎn)動方向盤調(diào)轉(zhuǎn)了行駛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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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房。
念姝還未走得太近就聽到了一陣哀慟的哭泣聲,她怔了怔,停下腳步站在原地。
鄭九元插著兜站在她的身后,他憑著動靜看向花房,這樣的哭聲在他工作中聽過許多次了,是有什么人死了嗎?他的出神被少女探過來輕輕握住的手給打斷,她是那么有所期待地望著他。
“我沒辦法讓人死而復(fù)生?!编嵕旁f完,便看到那雙眼眸如被星子充盈而短暫的璀璨后又急速消隕,歸于平靜又冷寂的黑暗。
她松開了他的手,重新走向花房,往日中充滿陽光和清新香氣的花房內(nèi)是一種如傍晚海岸邊退潮后留下的冷腥味。
念姝再一次停下腳步,停在都到曦和周天淑幾步遠的距離處。黑暗和潮濕幾乎將她吞沒,寒氣似是實質(zhì)化般成了冰冷的水涌入鼻腔灌入胸膛,念姝的大腦有些空白,心臟很沉重很沉重地下墜又下墜,似是掉入無底洞一般觸不到底。
都到曦似乎握住了她的手,哭著抱住她說些這個世界上她的家人只有她那般的話,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耳膜上又像是隔了層水流,那些失真的聲音被隔絕在外面。
念姝跪倒在周天淑的面前,握住了她冰涼的手,她的手掌再也不能握緊她,也不能再傳遞溫度給她……
她有到達她想要去的天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