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坐在病床上,一只手的手背上是起了淤青的針眼,另一只手重新打了吊針正在輸液。
男人坐在她病床旁的椅子上晃來晃去,瘋狂找存在感。
“我工作完了后習(xí)慣會吃些甜食……啊……也不知道你發(fā)燒了能不能吃甜食……應(yīng)該是不能的,真可惜……但你可以看著我吃?!?/p>
念姝顫了顫睫毛,抬眼看向他。
鄭九元停下了晃蕩的動作,交叉的腿落在了地上,笑著俯身湊近:“逗你玩的……”
念姝懶懶地垂下眼,百無聊賴地看著被子上的褶皺。
“欸?!?/p>
“嗯?”
鄭九元的腰彎得更低了些,從下往上看她:“你……”
念姝低著頭看他黑亮亮的眼睛:“我?”
鄭九元想不出來,就直接道:“你為什么不開心呀?”
“很明顯嗎?”
“不,只有我發(fā)現(xiàn)了你的不開心?!彼钪?,驕傲道。
念姝淺淺地笑了下,屈著手指,指骨頂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推開了他的臉:“我只是想到了我的媽媽……不說這個了,我什么時候能出院?這瓶吊針打完就可以了嗎?你幫我去問問醫(yī)生,我不太想一直待在醫(yī)院里……”
鄭九元不太放心地說道:“至少要等你好起來再出院吧?!?/p>
“可我想回去了,家里有家庭醫(yī)生的……”念姝抬手撫了一下他有些蓬松的額發(fā),望著他的眼睛,輕軟道,“而且,你會照顧好我的,對嗎?”
鄭九元忘了眨眼與她對視了一會,咕咚地咽了咽,才慌亂地移開了視線,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小聲念著:“真是的,我是你的仆人嗎?讓我做這個,又讓我做那個,還要我照顧你的……”
念姝彈動著手指,隨意道:“你不愿意就算啦。”
他走到門口了,小聲嘀咕:“我也沒說我不愿意。”
*
念姝打完吊針就回家了,負(fù)責(zé)開車的鄭九元一路上將醫(yī)生的囑咐重復(fù)了好幾遍。
夜晚降臨,宅子外的水塘里幾尾錦鯉游動著翻出細(xì)小浪花,風(fēng)吹得蔥郁的樹木沙沙作響。念姝躺在床上又開始昏昏沉沉起來,本以為睜眼閉眼地又該回家了,但眨了好幾下眼都還沒有任何變化。
鄭九元拿著體溫槍照了照她的額頭,溫度稍稍偏高了一點點,還沒有到要吃退燒藥的程度。他放下體溫槍,用手掌蓋住她的眼睛,讓她再睡一會,要多休息才能好得快。
念姝在他的手掌下眨了幾下眼睛,睫毛劃過他的手心讓鄭九元僵了僵手,有些癢,他蜷縮了下手指,就收回了手掌,然后就看到了她在燈光下漫著薄霧的眼眸。
“你要充電嗎?”許是不想睡覺,想找點事情做。她把手從被窩里伸了出來,放在了被子上。
鄭九元很輕很輕地?fù)崦艘幌滤直成洗虻踽樎湎碌挠偾啵骸疤蹎???/p>
其實不疼,但念姝看著他輕輕地說道:“有點點。”
聽她這么說,鄭九元連撫摸都不敢撫摸了,把她的手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