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她說母語時,更柔軟的語調(diào)和吐字。
鄭九元怔了怔,睜開了眼,眼前盡是浴室內(nèi)潮濕的白霧。
她出生財閥世家,肯定是接受過良好的教育的,會說幾門外語也并不是那么稀奇。可人都燒成這樣了,還總是下意識地說這些話……直覺告訴他,如果不弄清楚有些事情,她可能會有一日就因此離去。
[念念,你在哪里?]
他有些生澀地開口,渴望用同樣的語言破開她更深的心防,探尋到她藏在心底的秘密。
她不說話了,唇咬得緊緊的,細(xì)長的眉頭蹙得緊緊的,格外不舒服的模樣。
鄭九元見她這樣,皺了皺眉,繼續(xù)沖洗著她的身體,不再問什么。她燒得迷糊,后仰著身體,一個勁兒地往他懷里湊,小聲吸氣地呻吟抱怨著。
念姝說:“胳膊好疼?!?/p>
鄭九元輕輕地揉了揉她抬起的胳膊:“明天起來就不痛了,睡一覺就會好的?!?/p>
她不舒服地嘆息:“腿也好疼?!?/p>
鄭九元沒敢看她被熱水沖泡而泛著紅粉的腿,抱起她跨出浴缸:“會好起來的,晚上好好睡一覺?!?/p>
念姝貼著他比自己體溫低上不少的胸膛,渾身提不起勁兒,酸酸軟軟的難受:“腰也直不起來了好酸?!?/p>
“那就不要直起來了,我?guī)闳ニX,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又是健健康康的你了。”鄭九元拿浴巾包裹住她,又握住她的手腕,打了個響指,身上的水汽瞬間蒸發(fā),衣服重新變得干燥整潔,只有未被衣服遮擋下的肌膚透露出幾分浸染水色的紅。
念姝半闔著眼,垂下的眼睫毛帶著濕意,被白色的燈光一打,睫毛尖泛著晶瑩的光:“眼睛好痛,眼皮也抬不起來。”
鄭九元對上那雙霧蒙蒙、半睜不張的眼睛,咽了咽,聲音又低啞了下來:“要睡覺了,不需要睜開眼,閉上就好了?!?/p>
念姝垂下了眼睫蓋住了濕潤的眼眸,短短時日中,她就看出來了鄭九元是一個會對她無條件好的人,雖然他身份危險,有著超越常人的能力,有時候又自大涼薄,完全不把人類看在眼里,但他不會傷害她,甚至把她當(dāng)作了極為脆弱的東西,恨不得時時刻刻看在眼里,護(hù)在手心里,為她隔絕世間的一切危險才好。
鄭九元盡力移開眼眸,不把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可鼻尖仍是能嗅聞到她發(fā)絲的味道,那種被熱水浸潤過的濕漉漉的香氣。
她的床會有這么柔軟嗎?念姝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像一朵藍(lán)空中的云朵,明顯的下陷感讓她不適地在床上翻動了兩下,掀開了厚重的被子,剛放松地低喘了口氣,又被什么溫?zé)岬臇|西按住了肩頸,推翻,仰躺在了床上,重新被柔軟到有些過分的床鋪給包裹。
念姝吸著悶悶的鼻子,小聲抽泣著,她感覺自己被一股力推按著,這股力幾乎已經(jīng)讓她完全要被床鋪吞沒,越來越強的窒悶感,讓她張著嘴呼吸,發(fā)出了細(xì)碎的喘息,卻又在下一秒陷入了更深的缺氧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