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瀾燭上了趟樓,那扇緊閉了兩日的房門大開在那里,里面的陳設與其他房間一般無二,二樓廁所白底紅字正在維修的貼紙也被人取下,衛(wèi)生間內(nèi)那日他看到的工具箱之類與雪村大致風格格格不入的東西也都消失的一干二凈。
“你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玩家們一同出了門,凌久時低聲問著看起來在走神的阮瀾燭。
阮瀾燭收斂了思緒,看向被黑暗籠罩的山神廟,夜晚的風夾雜著紛飛的大雪,天冷得可怕:“沒有,只是突然覺得怪沒意思的。”
凌久時打了個寒顫,沒聽清他的話:“什么?”
“沒什么?”阮瀾燭拂開肩上的積雪,微笑道,“我只是說低級別的門不會太難,等回去再找找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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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控室里,中央通風系統(tǒng)發(fā)出運作的嗡鳴聲,一小杯還在冒著熱氣的可可放在操作臺旁,是這冰冷鋼鐵墻壁圍攏起來的小房子里的唯一熱源。
回來的念姝坐在無數(shù)小電視前,把雪村各項數(shù)值查看了一遍后,開始處理起別的世界的維修工單。在前往新世界之前,念姝鬼使神差地通過監(jiān)控又看了眼雪村,找到了名為阮瀾燭的玩家,后臺數(shù)據(jù)顯示他也不是第一次過門了,按照他這樣的性格和做事風格……她在多個世界里怎么可能會第一次聽說這個人呢。
正當念姝支著腦袋看著屏幕里的阮瀾燭小臉一白,開始變得柔弱無比的時候,怎么也想不到他會膽子那么大的夜敲她房間的門,也想不到他會兇殘到拿個斧頭來威脅NPC……也許,村口外樹林里的那匹巨狼也有可能是阮瀾燭殺的……
念姝低垂下來的眼睫顫了顫,手指敲了兩下金屬面板,剛抬眼就對上了屏幕中阮瀾燭看過來的眼睛,他的眼睛毫無笑意、徹底沉下來的時候,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很明顯的就與他周圍的那些玩家區(qū)分了開來,那雙好似沒有人類該有情感的眼睛帶來的感覺似曾相識。念姝側(cè)了側(cè)臉,漆黑又空洞的眼眸靜靜地與他隔著無限的距離對視著。
就跟她一樣,他的眼睛。
念姝勾到耳后的頭發(fā)落了下來,黑色的發(fā)絲垂下虛虛地遮住了她半張瑩白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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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村中,找到門在客棧外古井中的阮瀾燭久久地望著一處灰藍色的天空,肌骨和心臟似乎有細細絨絨的爬蟲蟲腳經(jīng)過,帶來難言的震顫和詭異的酥麻感,令人戰(zhàn)栗不止。這種感覺很怪,就像是暗處蟄伏的某種危險野獸靜悄悄地凝視著他,準備隨時撲上來。
讓他一瞬間就想到了那夜房間里害羞的小怪物。
阮瀾燭低眸彎起唇角笑了笑,垂下的額發(fā)遮住了他沉沉的眼眸。
做完了NPC頒布的做棺材任務后,他們活下來的一些玩家就得到了出門所需要的鑰匙,而門的位置也已經(jīng)找到。在凌久時開啟離開雪村的門后,他收到了一張關(guān)于下一扇門的線索紙條。
[菲爾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