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八點半,準時集合,”導游目光掃過他們,唇邊揚起了詭異滲人的微笑,一字一頓地強調道,“九個人,一個都不能少哦?!?/p>
導游提醒完,也沒管玩家們頓時變得蒼白難看起來的臉色,笑著轉身,很是輕快地就離開了這里,融入了外面一片漆黑之中。
每次都說相同話的導游還是頭一次說這樣的話,而且刻意加重語氣的人數(shù)讓玩家們一瞬間警覺了起來,還有些膽小的玩家數(shù)過人數(shù)后臉色越發(fā)驚恐。
“怎么會是九個……”玩家不自覺放輕了顫抖的聲音,“我們一共不是有十個人嗎?”
“現(xiàn)在是十個人,明天就會是九個了,因為有人活不過今晚?!?/p>
“這是開玩笑還是真的……”
“你倒是說清楚,到底是誰活不過今晚?”
玩家們在這種恐慌的氣氛中,情緒變得激動不安起來,誰都不想自己是那個活不過今晚的人。
在一片嘈雜的討論聲中,阮瀾燭他們和白鹿的老大黎東源他們一言不發(fā),靜靜地站在昏暗的燈光下,聽著玩家們議論紛紛。
聽了一會,阮瀾燭懶懶道:“困了,早點休息吧?!?/p>
“……”黎東源譏笑了聲,“你這人心真大啊。”
阮瀾燭向來想得很開:“不睡就不用死了?”
黎東源嘴角抽了抽:“不僅心大,口氣還不小?!?/p>
幾人就離開了大廳,朝樓上的房間走去。
半夜三更的,玩家們?yōu)榱税踩鹨姸几髯员F睡在了一塊。念姝忍不住屢屢看向屏幕里睡得一臉平和安穩(wěn)的阮瀾燭,就這種心態(tài),她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玩家,他不管到了哪個地方,都自在得跟到了自己家似的。
屏幕里的另一邊,剝了人皮帶著黑金色圖騰的血紅肉塊正繞著凌久時的床轉來轉去,說她盡職盡責地到點開始嚇人也沒問題,但她也不能只逮著一個玩家嚇吧,這樣做不就變成游戲在刻意針對他了嗎?
好在凌久時他們睡得熟,沒聽到什么動靜,徐瑾也只是繞著床轉圈,沒有做出更加過分的動作來。
念姝盯了一夜,徐瑾也繞圈轉了一夜,直到天亮她才重新穿上人皮,扮成玩家重新躺回到了床上,而念姝則是關機、下班,腿一蹬,由著轉椅將自己帶到床邊,瞇著眼睛定了個鬧鈴,蜷著就開始進入休眠,補充身體能量。
這一晚是阮瀾燭過門以來睡得最不踏實的一晚,整整一夜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如影隨形,在夢里像是一片濃郁的陰霾將他覆蓋。早上他醒的也早,同屋的凌久時、程千里還有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徐瑾都還在睡覺,外面天灰蒙蒙的,夜里的山霧還未散去,看上去有種不祥的陰沉感。
阮瀾燭側過身摸出隨身攜帶的光屏,現(xiàn)在他已經弄明白了一些基礎的操作,發(fā)發(fā)信息打打電話已經不成問題了,但還有些更高級的操作尚還在摸索階段。
他只是拿著那小片散發(fā)著幽幽熒光的光屏,也沒打算發(fā)消息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