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念姝仍是止不住地發(fā)抖，被手捂住的口鼻，呼吸聲也變得有些急促。

護士長表情古怪，用著一種十分不解，像是在看什么異類的目光盯住了她：“你在害怕？”

“我、我……”念姝不會撒謊，她咬了咬下唇，小聲說，“我應該是有點害怕的，可能是第一看到……我還沒有習慣……”她試圖找借口狡辯著，來挽回她在護士長心中的優(yōu)秀形象。護士長仍是緊盯著她：“那你得盡快習慣這件事，不然你不能留在這里?！?

念姝愣了下，慌張道：“我會習慣的，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p>

她不能因此就失去這份工作，如果沒有了工作，那她就真的會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存在了。

護士長盯了她許久，像是在心里評估著她能不能留下。

念姝漂亮的眼瞳里浮現出細碎晶瑩的水光，手指擰著護士服的一角：“我、我可以的……我真的沒問題的……”

護士長眉心一蹙，收回了視線，聲線突然變了個調子，聽起來異常柔和，安慰著她的情緒：“別緊張，你會有很長的時間來適應這一切的，現在，去吃飯吧。”

聽出她沒有要開除自己的意思，念姝松了一口氣，揚起了一個淺淡又柔軟的笑容：“好。”

*

療養(yǎng)院很大，它的餐廳也很大，能夠容納很多人。此刻正是醫(yī)院規(guī)定的就餐時間，很多穿著病號服的病人在這里就餐，有些腿腳不方便的病人則是坐在有些老舊生銹的輪椅上移動，滾輪發(fā)出嘎吱嘎吱的惱人聲響。

療養(yǎng)院的餐廳里提供的食物種類很少，味道也并不好吃。

念姝端著餐盤坐到了遠離病人們的冷清角落，餐盤里是一小團土豆泥、一片面包片和小塊煎雞胸。

“這哪是療養(yǎng)院？這簡直就是大型的精神病院啊！”身后不遠處傳來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念姝根據她的聲音迅速在腦海中形成了她的樣貌，她就是跟那個叫祝盟和余林林一起行動的女孩。

醫(yī)生不在，沒有給他們診斷?，F在的資料里除了記錄他們的性命性別和身高體重外就是一片空白，她們這些護士也不知道新來的病人們他們到底得了什么病。

筷子放在餐盤邊上沒有使用過的痕跡，念姝有些出神地拿著勺子又挖了一口土豆泥送入嘴中，土豆泥沙沙的口感并不是很細膩，里面還有偶爾還夾雜著沒有碾碎的小塊和沒有融化拌開的鹽粒。

不管是土豆泥，還是柴到難以下咽的雞胸，又或是烤得過頭而變得焦苦得面包片，都讓人沒有胃口。念姝更加小口地進食，又沒吃兩口就放下了有些磨痕的鐵勺子，也沒有饑餓或是飽腹的感覺。

這里供給的食物實在是太難吃了。

念姝呆呆地坐著，細嫩的指頭無意識地撫摸著邊緣有些卷翹的餐盤。她的眼前都是麻木或是異常躁動興奮的病人們，而在這些病人之中，新來的那十幾個病人更是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