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叔走近餛飩攤：“若來，面試怎么樣？”

魏若來沒說話，仍是搖了搖頭。

“怎么會沒面試上？”周姨說，“你有沒有問過人家為什么你沒面試上？”

爺叔在桌前坐下，開口說：“人家關系他沒關系，央行那地兒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的?！?/p>

周姨點點桌子說：“你不是說你路道很粗嗎？現(xiàn)在到你該出手的地方了，你倒是上呀。”

爺叔囫圇地吃了口餛飩：“要是早個兩三年，別說是央行，匯豐我都能讓他進去，一句話的事情?！?/p>

周圍的街坊鄰居都說他又在胡說吹牛，又紛紛安慰了幾句坐在那兒沉默不言的魏若來，說著說著就講起了黨派之間那些不能被提起的事情，一會說江西鬧得兇，一會又說要打到南京去……

魏若來默默地起身離開。

爺叔想了一想，追上了魏若來：“若來，要是你真想進央行，我這有門路幫你通上一通？”

魏若來喪氣道：“不用了，我換份工作就好了。”

爺叔嘆了口氣，指點道：“你這么想就不對了，人家不用你，說明你身上的價值還不夠，你身上的價值要是夠了，什么經(jīng)歷背景關系的通通不重要，就算你是顆手雷，他們也會咬緊牙關給你捧在手里?！?/p>

魏若來似被點醒，停下腳步，看向身旁講起自己往事的爺叔，爺叔講他年輕時也有過相似的經(jīng)歷，但他那時候就想對方是什么人，他想要的是什么，只要把對方都琢磨明白了，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了，那一切就都好辦了。

魏若來想著爺叔的話，一步步走回了屋子里，剛把身上的大衣脫下，就聽到樓梯間咚咚咚的腳步聲。

念姝推開屋子的門，接著關緊房門，跑到了魏若來身邊坐下，一開口就是安慰。她看著魏若來眼尾都垂著，鼻尖紅紅的，沒精打采的樣子也跟著難受：“沒事的哥哥，工作的事情可以慢慢來，是金子總會發(fā)光的，而且我……”

魏若來強打起精神，剛牽動起僵硬的嘴角要開口說話，就看到小姑娘神色有些不安，唯唯諾諾地說起了她找到工作的事情。

念姝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魏若來的神色，見他臉色越來越沉，她的聲音也就越來越小，直到連自己都聽不清自己的解釋后就收了聲。

“哥哥……我只是——”話戛然而止，念姝短促地驚叫了一聲，被魏若來背過身壓著按在了他的雙腿上，她茫然了一瞬又很快意識到了什么，撐在床上想要從他身上爬起來，又被魏若來死死地壓住，她驚惶地嗚咽，“哥哥我錯了……”

魏若來氣得要命，外面這么危險，讓她好好待在學校里她就是不聽，手掌揚起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屁股上。他眼神發(fā)暗像是卷起暗流的深海，難以克制地回想起旁人嘴碎聊起他們樓下一戶人家的女孩掙錢結果大了肚子的事情，魏若來真的無法想象他脆弱的妹妹也會受到某種傷害，墜進這樣的深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