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會就停了，她們一路上遇見的馬牛羊都比遇見的人多，李文秀向一位當(dāng)?shù)氐拇笫鍐柭?，大叔與她們語言不通，看著是在忙著放牧，將她們驅(qū)趕到了樹下。

念姝卸下雙肩包，揉了揉肩膀，還沒喘勻一口氣，就見什么東西從樹上掉了下來，直接砸到了李文秀的手上，兩人定睛一看那森白的一個，似乎是什么動物的骸骨。

還來不及確認(rèn)是什么動物，李文秀便已經(jīng)抱著動物骸骨，嚇得忘記松手，高聲亂叫著在枯黃的草原上奔跑起來。

念姝提起包喊著李文秀的名字也跑了上去，她跑得沒有李文秀快，遠遠地只看見她的身影越來越小。等念姝丟了雙肩包追上去再看見李文秀時，李文秀已經(jīng)被腦袋糊涂的李奶奶一拐杖打在了地上，她要找的張姨哎呀一聲，丟了手里頭的一碟子瓜子。

場面一度混亂又慢慢歸于平靜。

“你這孩子咋真來了呢？”張鳳俠抓了抓頭發(fā)，嘖了一聲，扭頭看著一張漂亮小臉曬得通通紅的小姑娘，嘆道，“你爸媽心是真的大，這么大老遠的，就放心讓你一人過來，還好一路順利，要是路上遇到什么拐子什么的，到時候哭都沒用……來，包重不，張姨給你背著?！?/p>

張鳳俠招了招手，見小姑娘搖搖頭，說著便拿過了她手里頭一看就裝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陌?，“跟張姨客氣什么，你?dāng)年出生的時候，那什么，張姨本該跟你姨夫一塊去看看你的，結(jié)果誰知道會出這么多事，忙活來忙活去的，耽擱了好久，等好不容易得了空，結(jié)果你姨夫……算了算了不說了，快到了，前面那藍房子就是?！?/p>

念姝順從又乖巧地跟著張鳳俠她們進了小賣部，外面還有幾個孩子一直盯著她看，幾個大點的孩子想上來又不好意思上來的樣子，跟同伴們大聲說著話，像是要吸引她的注意。

被打了一拐杖的李文秀嘶嘶地吸著氣，撥開劉海用著碎碟片照了照傷口，說道：“念啊，我有點看不清，你能幫我看看怎么樣……”

“人剛來，你就使喚？”張鳳俠拍了下李文秀的背，抬頭用下巴指了指屋里頭，對著念姝說，“念兒啊，去里頭坐會，可以跟奶奶說說話，看看電視，桌上有瓜子、果干的，你看著喜歡吃什么的自己拿?！?/p>

念姝應(yīng)了聲，先進了屋里跟李奶奶坐在一塊，“奶奶好，我叫念姝，是張姨的……”

李奶奶捧著土豆，糊涂道：“什么，你是售票員嗎？我要去沈陽，沈陽的車票多少錢一張呀？”

“……”念姝一時有些語塞，她舔舔唇道，“奶奶……”

“什么奶奶？我今年才二十六呢，”李奶奶皺了眉，小聲嘟囔著，“我看你這十幾二十歲的模樣，你該叫我聲姐姐才對?！?/p>

外面張鳳俠的大嗓門蓋過了電視的聲音：“嘖，你這咋還腫著呢？哎，腦袋沒打壞吧，你這孩子從小就不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