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俠就像是隨口問了一嘴，對她的反應(yīng)和她的話完全不在意，滿眼里都是她的寶貝駱駝。

而李文秀新奇地看著她，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臉，反應(yīng)了一會，突然發(fā)出揶揄的細(xì)碎笑聲：“什么什么沒有呀，那你臉紅什么呢？”

“熱的呀，熱的，那么大太陽的。”念姝沒好氣地拍開她的手，像是發(fā)脾氣，但聲音卻是細(xì)細(xì)柔柔的，像小貓一樣，“你在這樣我可不跟你好了?！彼f著就用力踏著枯草地往回走。

李文秀幾步追上她，輕輕撞了撞她的手臂，又親昵地挽起她的手：“別呀，別呀，我跟你說呀，我打算跟我媽去夏牧場了?！?/p>

念姝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這么快就想好了？”

“嗯……我想過了，我在哪里都能寫出好文章的。”李文秀笑起，“而且我在這里真的很開心，比在城里的時候開心多了，你呢，你來到這里開心嗎？”

“當(dāng)然開心啦，”念姝放輕聲說，“我悄悄跟你講，我在草原上待著感覺比讀書還有意思。”她認(rèn)真重復(fù)道，“你千萬別跟你媽講，我怕你媽跟我媽一講，好了，我媽肯定就覺得我心玩野了，肯定得讓我回去?！?/p>

李文秀不由自主地也放輕了聲音：“你都讀大學(xué)了，阿姨還這么管你??？”

念姝眉頭微皺：“管，她什么都管，我在學(xué)校最起碼一周一個電話得打給她。其實，我挺羨慕你的，張姨挺好的，真的?！?/p>

這就是家貓羨慕流浪貓的自由，流浪貓羨慕家貓的安定嗎？

李文秀眨眨眼，兩人一塊在草原上奔跑起來。

后頭牽著駱駝的張鳳俠看倆姑娘，忍不住哼笑了聲。

夜幕四合，蒼藍(lán)色的天空轉(zhuǎn)深再轉(zhuǎn)深，變成了類似于天鵝絨展布的黑色，上面布了幾顆似鉆石般星子。

“白天那個……”

“啊啊啊，你怎么又說他？”

“我還什么都沒說呢?！?/p>

“你一撥頭發(fā)，一推眼鏡的，我就知道你要說啥了?！蹦铈闹?，撓她癢癢。

李文秀笑著躲閃著撲到了李奶奶懷里，念姝也湊了過去。

難得不糊涂的李奶奶一左一右抱住倆白軟軟的姑娘，親親熱熱的，講起老家沈陽，端著洗腳盆進來的張鳳俠見她們好著，也撲上了床跟她們鬧成了一團。

屋內(nèi)歡聲笑語一片，念姝滾在床上只覺得熱，一種從心底涌出來，細(xì)細(xì)淌到指尖的熱。

第二日，她們便帶她來縣城感受了把更熱的體驗。

張鳳俠拿著塊搓澡巾給李奶奶搓著手臂，瞧了眼扭捏起來的姑娘道：“羞啥？大家都女人嘛，你有的，大家都有的呀，再說又不會有人特意看你的，讓秀給你搓搓背……”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南方妹是真沒見識過大澡堂子，大家都脫得光溜溜一塊洗澡搓澡的。念姝羞得頭頂都要冒煙了，倔強地捏著塊毛巾也不知道自己在擋什么，婉拒了文秀的搓背。

文秀摘了眼鏡，看東西有些許的模糊，浴室里蒸騰著水汽，頭頂?shù)呐庖淮?，朦朦朧朧的，畫面漂亮的跟油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