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薛芳菲，你是眼睛瞎了嗎？連自己的夫人都認不出來。”

“還請長公主慎言，也莫在御前失儀，臣不可能認不出自己的夫人?！?/p>

沈玉容沉眸說完，也沒有再管失態(tài)的長公主，回到了眾官之中。

“那就開棺！驗骨！”

薛芳菲心底一涼，眼眸微閃。

“亡妻身故山中，臣無處為她尋骨，只能替她建了一座衣冠空墳，請問長公主殿下要如何驗骨？” 沈玉容的語氣驟然轉(zhuǎn)為冰冷。

婉寧似有了底氣，微微一笑：“誰說我要驗薛芳菲的骨了，薛芳菲她就站在這里，而真正的姜梨早就被她殺了，埋在清呈山上！”

念姝微垂著頭，藏在袖下的雙手有些顫抖，要是真如長公主所說開棺驗骨，那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現(xiàn)在就只能看姜相國要不要名聲臉面，承不承認“姜梨”這個女兒了。

姜元柏聽聞長公主的話后，臉色微變，看向殿中女子，一時也分辨不清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兒姜梨。長公主所說的樁樁件件事情，細想起來確實是處處充滿疑點。

“姜相國，你的親生女兒姜梨就埋在清呈山上，我已經(jīng)找到那座墳塋了，現(xiàn)在只要打開墳?zāi)棺屫踝魇肮且或灒隳苤勒l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薛芳菲強忍住心口翻涌的心緒，自她成為姜梨以來，她就沒有回頭路了，不管有多少人認出了她是薛芳菲，她也只能是姜梨。

“父親，看來今日長公主是不肯放過我了?！?/p>

“來人！即刻前往清呈山將那遺骨帶回來?！?/p>

“既然長公主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也需要給我父親一個交代?！毖Ψ挤频溃耙蛭抑?，致父親為難，姜家不寧，女兒實在愧對父親……”

婉寧笑了一聲；“你不用說得那么冠冕堂皇，我可是為姜家正清血脈。”

“那就多謝長公主，此時此刻為姜家如此著想?！?/p>

“那就傳仵作……”

沉默已久的姜元柏突然開口道：“不必了。我與長公主素來沒有什么交集，如今長公主如此關(guān)心我姜家的事，下官受寵若驚，只是我還沒有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我自己的女兒我自然認得清?！闭f著，他笑了兩聲。

“難道中書令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親生女兒是誰嗎？這可是欺君之罪?！?/p>

“長公主，我知道我的女兒為好官翻案得罪了不少人，只是我的女兒殫精竭慮排除萬難，我自然也不能落于其后，若是我連自己的女兒都分不清，我有何臉面面對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苯乜聪蛩齻兩砗蟀察o的少女道，“再說了，國公府的念二娘子與我的女兒共處了近十年，我自是相信她所說的話?！?/p>

長公主意外地看著一口一個“我的女兒”稱呼著薛芳菲的姜元柏。

現(xiàn)在她到底是誰已經(jīng)不重要了。姜元柏上前一步，躬身道：“姜家的事情不該再耽誤圣上時間，既然薛懷遠貪墨案已結(jié)，臣這就帶著小女先回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