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心中有些疑惑,太子好端端地做什么女子的衣服,而且還畫了這么多女子的畫像,畫像還都像是怕被人知道心思似的,全部都沒有畫上臉。
太子隨口說:“我隨便畫畫,尋制衣的來做。”
范閑想歸想,面上一挑眉,笑道:“設(shè)計師啊?!?/p>
太子沒聽懂:“……你說什么師?”
“沒什么,”范閑自然地問了句,“這些人怎么都蒙著面啊?”
太子嘆息道:“面相看不得,氣質(zhì)都對不上?!?/p>
“懂了?!狈堕e看向太子,“殿下這些衣裳是為誰量身定制的啊。”
太子心里沉了沉,臉上依舊帶著淺淡的笑意,他揮手讓站成一排的女子都退了下去,“不為誰,瞎胡鬧。”
范閑微笑說:“水平很高,不算胡鬧?!?/p>
太子立馬道:“我就欣賞你這一點,這要是換了個人就要勸我專心國事了。”
范閑打住,沒有再問:“人嘛,就是要有些閑趣在的?!?/p>
太子斟茶,說回到了春闈的事情上:“春闈頂替的那人確實是我的門生,但我對此事也是確實不知,你信嗎?”
范閑來時就想過了太子不至于把事情做得這么明顯,一查就讓人查到是他的手筆,但到底是不是他做的也不一定。
“當(dāng)然信,要是殿下做的,那絕對不可能只換一個人,也不會專門針對楊萬里,這分明就是有人從中挑撥,引得你我相爭?!?/p>
太子拍案:“你看得太準(zhǔn)了,這件事除了我二哥還能有誰?。磕阏f說他,金屋藏嬌那就專心在美人的事上就好了,還非得來摻和一腳春闈的事情,真是……唉?!?/p>
范閑眼神轉(zhuǎn)冷,淡淡道:“這不像是他的手段,太直白了些。”
太子皺起眉:“是誰都可以慢慢查,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此事如何收尾啊?”
范閑低著眼眸。
“那人好歹是我的門生……不如將錯就錯?”太子道,“楊萬里那邊我保他一年之內(nèi)入仕途,怎么樣?”
范閑抬起頭:“假若將來有一日有人將此事移交給圣駕之上,參殿下一個春闈舞弊,結(jié)果如何?豈能授人以柄。”
太子轉(zhuǎn)了話鋒:“還是你看得遠(yuǎn),這件事就不能這么忍了?!?/p>
范閑正有此意:“豈止不能忍,還得鬧大些?!?/p>
太子問:“怎么鬧,鬧到鑒查院嗎?”
范閑可不止想把事情鬧到鑒查院就這么完了,他要把這件事情告到御前去。
*
王府。
李承澤猛地掀開薄紗,赤足踏到謝必安面前:“你說什么?范閑把考場圍了?!”此事太過突然,李承澤頗為意外,沒控住的聲音吵到了躺在榻上小憩的念姝。
“是的,全城都驚了?!?/p>
李承澤眼眸閃爍:“然后呢?”
“然后他直接就去了東宮?!敝x必安猜測,“難道是太子在榜單上動了手腳?”
“太子可不傻?!崩畛星瑧T會裝傻充愣。李承乾臉色陰沉道,“真是奇了怪了,陛下都開口了,誰會在這個時候動春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