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風(fēng)中相柳的氣味越來越淡的時候,念姝停下腳步,放下手里的土雞。
念姝找了幾塊圓潤的石頭,疊在一塊壘好,又不甚熟練地催動靈力“嘩”的一聲點(diǎn)燃篝火,接著找了根樹枝穿過烤雞,按照相柳以前烤魚的方法烤了這只雞,雞烤得半生不熟也沒事,畢竟沒有人見過在野外的狐貍吃飯前還生個火做個飯的,她能在吃之前把雞烤一下就已經(jīng)很可以了。
等吃完了雞,念姝連骨頭都沒放過嚼碎咽下后,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來,樹林中,除了篝火照亮得一小方天地外,到處都黑成了混沌的一團(tuán),只能大致看得清模糊的輪廓。
念姝盤算著明日要開荒的地,想著要種的菜,靠在樹上閉眼睡了過去。四野寂靜,忽然間,篝火猛烈地晃動了一下,零星碎雪飄落消散在空中,相柳出現(xiàn)在她的身邊,她睡起覺來手得抱著肚子,人都蜷成一團(tuán),小小的一張臉藏在黑發(fā)下埋進(jìn)雙膝,毫無防備,相柳的手放在念姝露出來的頸側(cè),輕輕摩挲了一下,見她眉頭蹙起便沒有再動,等她眉頭漸漸舒展,相柳放下手,也沒回軍營,就坐在她身邊靠著樹干閉眼休息。
還沒天亮,念姝就醒了,她最近睡慣了獸皮床榻,現(xiàn)在有些不適應(yīng)硬邦邦的石頭,一覺醒來,齜牙咧嘴的感覺背上都要被硌出淤青。念姝打了個哈欠,翻身滾到草地上,草地上的露珠沾了她一身,草尖扎過皮膚刺刺撓撓的讓她小聲吚吚嗚嗚地哼了幾聲,東方既白,她趴在草地上,身邊是只剩下黑炭的篝火和縹緲將散的白煙,是一個平靜又安逸的清晨。
相柳殘留的氣味已經(jīng)被風(fēng)吹散,念姝撐著腦袋,想他應(yīng)該是去了軍營外操練。她不懂相柳為什么明明是只可以在天地間來去自由的大妖卻心甘情愿地待在這山野之中陪著這些士兵,她不懂相柳的大義,只知道他在做著很重要的事情。
念姝翻了個身,烏黑的長發(fā)披撒在她的身后,她瞇著眼,舉起手遮擋了下從樹隙中落下的陽光,赤裸白皙的腳點(diǎn)著身下翠綠的草地。
毛球看不得她如此安逸,嘰嘰喳喳地在她頭上徘徊不停,吵鬧至極。
念姝猛得坐了起來,抬手揮了揮頭頂?shù)拿颍溃骸氨盔B,你要是敢在我頭上拉屎你就死定了!”
毛球嘰嘰嘰嘰像是嘲笑,說時遲那時快,直腸子的小鳥壓根不需要思考,一坨鳥屎直接從空中掉了下來。
念姝躲了一下,手中翡翠綠的光芒一閃,直接轟飛了毛球。
剛出軍營的相柳停住了,遙遙地看見一束綠光快閃而過,白團(tuán)子變成黑點(diǎn)消失在蔚藍(lán)的天空中。
幾個眼力好的將士忍不住竊竊私語,不少人猜測這動靜就是供給他們食物的小妖造出來的。
這段時間軍營里又是巨型土豆,巨型白菜的,據(jù)說過幾天就該吃巨型蘿卜了。想到這里,幾個將士不禁扶額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