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是知道些什么吧。

鐘曉晴的母親睜大了雙眸顧不上那種古怪的感受，握緊了她的小臂：“對對對，鐘曉晴，你認識她對嗎，你是不是在哪里見到過她，她是不是去哪里玩了？”一連串的問題快速地從那張泛白起皮的嘴唇中吐出。

“啊……”她蹙起了眉頭，看上去若有所思，只是最終的回答讓鐘曉晴的母親狂跳的心臟又驟然停止。

“我也不知道呢……也許你可以問問別人?！彼龖袘械卣f完，猩紅的唇瓣微勾了一下，點點頭，側(cè)步繞開了她，表情又冷淡了下來。

林在福坐在發(fā)動著的小貨車內(nèi)已經(jīng)在等她了，后座放了一個精致的小蛋糕，也許是因為女兒去世那日恰好便是她的生日，現(xiàn)在她回來了，他總想讓她嘗嘗蛋糕的味道。

念姝上車后，把濕漉漉的雨傘插入林在福在她的要求下放著的空桶里，取下沒放兩本書的書包，拿過一邊的蛋糕解開上面的絲綢系著的蝴蝶結(jié)。

林在福通過后視鏡看到那空癟的書包，微微嘆氣，不管是鬼還是什么怪物，只要是個還在上學的孩子總是不喜歡讀書寫作業(yè)。他懷著老父親對孩子學業(yè)的擔憂道：“你該按時做作業(yè)，好好讀書，將來才能……”林在福握緊方向盤，忽然頓住。

將來，多么遙遠的一個詞，它曾經(jīng)一度停留在了過去。

捧著蛋糕的少女有些怪異地彎了彎唇，漆黑無光的眼眸精準地對上了他的視線，天真無邪道：“將來？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吧？爸爸?！?/p>

惠君的世界很小很小，只有爸爸和小船，闖進來的小彤與白鴿……還有那些不像是人的怪物。

林在福異常沉默地驅(qū)車回家，在下車前，扯了兩張也是按她要求買的柔軟紙巾，擦去她沾到臉上已經(jīng)有所融化掉的奶油。

今晚，依舊是燉菜，肉骨頭，胡蘿卜，土豆……還有各種香料和調(diào)味。

林在福坐在昏暗的客廳，無意識地翻動著手機里的通訊錄，目光落在暖黃燈光顯得格外溫馨的廚房。

他覺得她看起來有點兒像中世紀或是更早的小女巫，拿著各種東西往咕嚕咕嚕冒泡的鍋里丟，拿著不銹鋼湯勺在那兒攪和攪和的樣子讓她看起來更像了。

“要洗手?！彼龔娬{(diào)著。

奶黃色帶著一圈白白的花邊的圍裙讓她看起來像個漂亮精致的奶油蛋糕。林在福望著她圓圓的，被燈光照亮的眼睛，倒影著他的身影，他的心忽然就變得格外柔軟。

惠君，怪物，又或者是其他……再怎么樣，她已經(jīng)與他組成了家庭，這里就是他們的家。

林在福短暫地沉迷在這一刻虛妄的幸福當中。

*

小店中，李涵別著電話，撐開一個塑料袋往里面裝了幾枚雞蛋。

“廣州降溫了，你要記得衣服多穿點，不要感冒了……”

小店老板很熱情地幫她們母女二人拿著她們要買的東西，聽到李涵在跟她老公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