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夢殺尷尬地笑了笑，站在了一旁。

百里東君飲了口手中酒葫蘆里的酒，笑道：“好酒可品人間百味，少年的烈，中年的溫，老年的醇都不一樣，也不見得誰學(xué)得久就一定贏得過我。”

謝師沉聲道：“那就恭候大駕?！?/p>

學(xué)堂李先生的弟子要挑戰(zhàn)謝師的秋露白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gè)天啟，念姝幾人走在街上不斷能聽到議論聲。

“小師妹累了嗎？”雷夢殺側(cè)過頭，眨眼問道。

念姝在未拜入學(xué)堂之前作息良好，睡得早起得也早，除非癡迷于看話本游記，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成了夜貓子，基本沒有一日是早早睡的。她搖搖頭：“還好。”

“那你可想要回去了？”

念姝疑惑地看著他，很不客氣道：“我回不回去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嗎？”

“當(dāng)然……當(dāng)然。”雷夢殺露出一個(gè)有些曖昧的笑容，“我們接下來要去一個(gè)地方……”

他這表情的，她還不明白了？念姝嘖了聲，翻眼，不屑地笑了笑：“青樓？”

“非也，非也?！崩讐魵u了搖手指，望向街邊燈火通明的那家店，里面打扮艷麗的女子身著輕紗，手持絹扇，嫣然含笑，“是百花樓，不一樣的?！?/p>

百花樓不還是青樓嗎？雷夢殺想被李心月埋進(jìn)劍冢內(nèi)他攔不住，但他可不想被踢了眼睜睜看著念姝去南訣找葉鼎之。

百里東君心里咯噔又咯噔，揮開了湊在念姝身邊的雷夢殺，握起她的手，清朗的聲音道：“我們就先回去了?！?/p>

念姝歪過頭看著明顯緊張到不自然的百里東君，晃動(dòng)了下被握緊的手：“想去就去，我又……”

百里東君被針扎了似的急忙反駁道：“不，我不想去的！”

念姝不懂他為什么反應(yīng)這么大，繞了繞垂在胸前的頭發(fā)道：“隨你?！?/p>

“百花樓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因?yàn)橛幸粋€(gè)人而變得不一樣?！崩讐魵暮竺娲钪倮飽|君的肩膀，似是懷念道，“你們都不知道，那年啊，我跟你們顧師兄一塊到這百花樓，你顧師兄喝得大醉，聽著一個(gè)姑娘的琴聲驟然起了舞劍的興致，他的劍氣帶起五顏六色的花瓣，那些花瓣在空中飛舞了許久，最后匯做一座花橋。你們顧師兄說聞琴可知人，他聽這琴聲就知道這女子是他命定中人，于是就踩著那花橋去見了她?！?/p>

唯一捧場的司空長風(fēng)問：“然后呢?！?/p>

“然后他就被拒絕了?！崩讐魵⒁换厣?，搭住了司空長風(fēng)的肩膀，笑笑道，“走，他們不去，我們?nèi)ァ！?/p>

司空長風(fēng)被勾著肩膀往前走，他觸及到那群鶯鶯燕燕時(shí)，少年的面龐忍不住漲得通紅：“呃……我、我……東君他們……”

“哎呀，放心放心，吃不了你，”雷夢殺含笑的聲音順著風(fēng)聲傳來，“沒準(zhǔn)我們在這兒還打擾到他們了呢?！?/p>

嬉鬧聲漸遠(yuǎn)，只剩下他們還站在原地，夜晚的街上商販不比白日里少，周圍的人來來往往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