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念姝知道葉鼎之此刻所想,她定會翻翻眼,嗤之以鼻,這算是哪門子成長,又有什么好錯過就感到遺憾的,能住的好的地方那肯定住好的,沒有好的地方住那硬著頭皮也得住,總不可能睡街上去吧。
念姝把在鎮(zhèn)上買來的已經(jīng)是最好的被子往床里側(cè)推了推騰出了一塊地,把原先蓋在外頭的舊被子扯過來鋪在外頭,扭頭看向葉鼎之才反應(yīng)過來,他睡哪不行,自己為什么要分床給他啊。
葉鼎之凝目在那兩條截然不同的被子上,忍不住笑了笑,吃苦是吃苦了,但她是真得盡可能地不會委屈到自己。
“你笑什么?”念姝坐在床上,抿抿唇,“你要說什么就趕緊說吧,說完了你就……就趴桌上睡吧?!?/p>
“桌子?”葉鼎之垂下眼,輕聲道,“我還以為阿念要我睡地上呢?!?/p>
他是什么意思,難道沒看到她剛才在整理床鋪嗎,還說出這種話來?念姝垂眼看了看踩來踩去都是泥塵的地面,沉默幾秒,撇開眼看向別處:“難不成我讓你睡地上你就真睡地上啊?”
葉鼎之走近了些,蹲在她面前,抬著頭看她,笑笑道:“你都好心收留我了,我自然是都聽你的?!?/p>
念姝打了下葉鼎之的肩膀,低聲道:“別這樣說話,聽起來好怪。”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下,只感覺眼前的少年似乎又比之前見到的成熟了不少,他的笑容變得更深,他的肩背也變得更加結(jié)實(shí),似乎蘊(yùn)藏著更為強(qiáng)大又蠻狠的爆發(fā)力,現(xiàn)在即使是屈膝下蹲在她的面前,卻也讓她產(chǎn)生了濃重的劣勢感。
念姝動了動被他圈握住的小腿,玫瑰般的唇色被咬得越發(fā)鮮紅,他一直在看她,以至于她只要看向他,就必定會對上他的眼睛。
親吻好像就是自然而然被心照不宣默認(rèn)的下一步,葉鼎之確實(shí)順從了她的意思放開了握著她小腿的手,只是他并未離開,前傾靠近,手便按在了床鋪上,指尖探到她的手指就交纏著握緊。
他吻了吻她的下巴,見她無動于衷,又像是呆愣住了,笑笑道:“低頭呀?!?/p>
念姝眨眨眼,下意識地就低下了頭,垂下的頸項(xiàng)白皙溫潤,落下的黑發(fā)凌亂披撒遮住發(fā)紅的兩頰,觸到他頸間鼓動的筋脈時,她的手不自然地蜷縮了一下,推了推他。
這下看得更清楚了些,耳根,脖頸蔓延到肩膀沒入衣領(lǐng)的肌理都泛著紅。念姝不由自主地就會看著葉鼎之與百里東君相比,他的膚色比百里東君的要黑一些,百里東君即使行走在江湖上,仍是像一位漂亮的世家小公子,與經(jīng)歷過風(fēng)霜雨雪的葉鼎之相比少了些江湖氣。
他有些喘氣,烏黑的眼瞳看著她,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滑到了她的腰間握住她的腰,在意極了地說起剛才的南宮春水。
起先,念姝還沒反應(yīng)過來葉鼎之不說自己的事情,提起南宮春水做什么,茫然地皺著眉頭聽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