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麗漂亮的少女像是被獻祭的孱弱白羊,她側(cè)頭時露出雪白的脖頸脆弱易折,烏黑的眼眸似是被水浸過的寶石一般,無害純粹。
念姝只是覺得有些冷,就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外淌,她的身體只剩下一些沒有溫度的血肉,她看著發(fā)寒的刀尖移動著困惑的目光對上鄭載憲。
還是人類。鄭載憲放下了手中長刀。
念姝也不管他們了,急促地往下跑去。男友雖已是感染者,被怪物掄打了這么多下都還安然無恙,這一次……應(yīng)該也會沒事的吧。念姝一點兒也不敢往壞了想,一層樓接著一層樓的下。
剛才樓下還傳來一聲恐懼的尖叫,想來是受傷的他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
車賢秀不能有事的念頭支撐著念姝跑到了一樓,她剛推開門,就被人圍著堵了起來。
一層樓的居民剛碰到了一個感染者,現(xiàn)在的精神都很敏感,不敢輕易地再接納什么人進來。
被單獨關(guān)起來的車賢秀像是陷入了夢中,還是那場葬禮,身邊還一直有人在說話。
“你真得掉下來了呢,明明有說過要死也別死在這幢樓的。”
“他死了嗎?”
“沒有?!?/p>
“他沒死……我還以為他會死。”
“你認(rèn)識他嗎?”
“不、不認(rèn)識……”
“她認(rèn)識,要把他們一起關(guān)起來嗎?”
“我勸你不要靠近他,即使你們曾經(jīng)如何親密……他已經(jīng)是怪物了。”
“你們還要留下他?我們不能讓這個感染者留在這里!”
“對,把這個怪物拖出去……”
“賢秀……”
是她的聲音。車賢秀猛地睜開眼睛,清醒過來,他緩慢地轉(zhuǎn)動眼珠,慢慢地爬了起來,驚動了讓他躺在膝上的念姝。
“這里是哪里?”車賢秀懵懵地看著臉上有淚痕,看上去有些臟兮兮但更可憐的念姝,下意識地抬起手擦了擦她的臉。
“一樓?!彼齽傞_始緊張驚喜之色消退,說話鼻音很重,語氣也低低的,垂著頭擦去腿上的血跡,“你還記得發(fā)生了什么嗎?”
車賢秀看向她雙腿上的血跡,緊張到睜大眼眸:“你受傷了?”
念姝深吸一口氣,憋著眼淚錘了他一拳,急沖沖道:“……是你受傷了??!笨蛋,你差點死了知不知道?”
“……啊?!避囐t秀茫然地歪坐著,黑卷的頭發(fā)蓬松凌亂,像是只找不到方向的小狗。
“抱歉,打擾你們了?!崩疃骱胀崎T進來,推動了一下鼻梁上滑下的眼鏡,看向車賢秀,“你沒事吧?”
車賢秀抬頭看向他,本能地把念姝往身邊拉了拉。
李恩赫看了眼念姝,得到狼庇護的幼崽,是永遠(yuǎn)不會相信狼會將獠牙對向自己的,所以才會這么膽大依賴地跟他待在一起吧。
“你從九樓掉下來,只過了三個小時就醒了,是黃金時間救了你嗎?”
別說是腦子像是被砸壞的車賢秀沒聽懂了,念姝也沒聽懂他所謂的黃金時間。
李恩赫道:“黃金時間原本是指能救命的最后時間,現(xiàn)在卻是指可以殺人的最后時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