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念姝都沒說什么話,歪著腦袋靠在車窗玻璃上,鄭南他們以為她是累了,只有顧一燃和鄭北看出來她是因為他們不讓她一個人走在生悶氣,還是越想越氣的那種。
他們到家的時候,居民樓都靜悄悄的,只有零星幾戶人家還未睡傳來些動靜,念姝摸出鑰匙開門的時候,就被鄭北攬著肩膀帶向他的屋子。
今天的鄭北是真得有些煩得睡不著覺,妹妹出了這樣的事情,而女友跟姜小海之間肯定有過什么過節(jié),還瞞著他不說。
“鄭北,鄭北……”念姝不情愿地被拉著往前走,小聲喚了他兩聲沒什么用,于是她扭過頭求助的眼神看向顧一燃,“顧老師……”
顧一燃比鄭北心思細(xì),在今天之前就有猜測懷疑到姜小海身上,而她今天跟自曝似的舉動直接就讓他肯定她就是在姜小海那兒受了委屈。
念姝沒有走進(jìn)過鄭北和顧一燃住的屋子,此時她站在擺著張單人床的客廳中央,像是誤入狼窩的兔子有點說不出來的緊張。
鄭北按著她的肩膀在單人床上坐下,自個蹲在她面前,抬起手掌覆在她扭擰一起的手上,捕捉盯緊她躲閃的目光,直接問:“姜小海怎么你了?”
“啊?”念姝抿唇,捏緊手指說,“就之前因為一些事吵過架,所以才不想聽到他的事情。”
“因為一些事吵架?”顧一燃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擺在她面前。
“什么事情,我記得你跟他也不熟吧?”鄭北緊咬著問。
念姝有些復(fù)雜地看了鄭北一眼,又垂下眼,沉默了一會才輕聲問:“你…你還記得樂樂嗎?”
鄭北怔住了。
他當(dāng)然記得樂樂,甚至還時常夢見樂樂,還經(jīng)常帶著汽水去當(dāng)年的那個垃圾站,十幾年來的愧疚自責(zé)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淺,反而在心底變成了泥潭沼澤,變成了塊難以擦除的油漆。
顧一燃不知道他們孩童時期發(fā)生的事,他只覺得她現(xiàn)在會跟他們交流這一點很好。
“你的意思是……”樂樂也是鄭北藏在心里的一處傷疤,他稍顯遲疑問,“姜小海是樂樂?”
念姝抬眼看向鄭北,點了點頭。
鄭北面上還算冷靜,腦袋里猶如狂風(fēng)過境,把他的思緒攪得是一團(tuán)亂糟,只覺得今晚確實是不用睡覺了,而顧一燃又問了念姝兩句他們因為什么吵架的,這種事不好說也不能說,念姝只用過去來搪塞,她在今晚講了好多好多過去的事情,直到把自己給說困了,迷迷糊糊地就躺在鄭北的小單人床上睡了過去。
見她睡著了,顧一燃和鄭北半響沒話,卻又同時伸出手,一個伸手要抱人去里頭大床上睡,一個想要給她蓋上被子。
“你這里的床都硬?!鳖櫼蝗驾p聲道,“你這單人床比里面的床更是硬得多?!?/p>
“顧一燃,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鄭北用拇指輕輕頂蹭過念姝柔軟的臉頰,“她睡里面可以,但你睡外面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