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黃對新任白澤神女的判罰夷然不屑,執(zhí)迷不悟道:“我明明就是在幫他們實現愿望,何來作惡一說?”
文瀟大義凜然道:“你尋找新有執(zhí)念之人,蠱惑其心智,將他們做成木偶,然后操控木偶殺人,吸取他人性命以此應愿,這不是作惡是什么?”
大荒跑出來的妖怎么都是這種的,要么看上去都像是不聞世事許久的老人,要么就是像英磊一樣整日沒心沒肺,還總是咋咋呼呼的小孩。
又不是不允許妖來人間,只是要他們來人間的時候收點規(guī)矩,這事情難道很難做到嗎?
念姝寬袖的手指發(fā)間纏繞著的兩條粉色發(fā)帶皆有些松散,被巷子里直來直往的風吹得宛如一對振翅的蝴蝶。
趙遠舟聽見她念念有詞,聲音像是隱秘的泉流,柔和又緩慢,接著一陣青澀卻又格外霸道的壓迫感漸漸籠罩在了所有人和妖的身上。
還在蠱惑著裴思婧殺了裴思恒木偶的乘黃臉色一變,操控著裴思恒往前一擋,他側步閃躲,也沒有躲過一記蘊藏著恐怖力量的神力打到面前。乘黃被擊飛出去之時,裴思婧扶住了跌下來的裴思恒拉至身后,抽出兩支箭,眼神鋒利地搭弦彎弓,瞬發(fā)出去的兩支離弦之箭將乘黃定在了撞裂的墻壁上,趙遠舟掐訣,奔涌而去的強大妖力死死地限制住掙扎的乘黃,而卓翼宸的云光劍已懸在他的頸間。
念姝放下發(fā)顫的手指,快意地呼出一口氣,越過放下弓的裴思婧,走到乘黃面前。
“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吧?!?/p>
少女額發(fā)微濕,雙頰發(fā)紅,盈滿傲慢的烏清眼瞳在打量人時,圓溜溜的透著些許可愛的稚氣,但那不過都是表象而已,她同她的母親一樣冷漠又喜好折磨。
乘黃偏過臉去,說實話他都已經有幾萬年沒有這么狼狽過了。
念姝見他受制于人卻拒不配合,俯下身,手指掐著他的臉又掰了回來:“你先告訴我,離侖被封印在了哪里?”另一只手威脅地蓄著一團火。
“你想救他,還是要去殺了他?”乘黃古怪地笑了笑,“只單憑你一人,不管是救他還是殺他你都做不到,但我可以幫你?!彼Z氣輕柔,眉眼中帶了些蠱惑。
念姝冷漠地將掌心的火向乘黃靠近,他黃色的長發(fā)被灼燙得有些卷曲:“回答我的問題,不然讓你變成禿子。”
乘黃眼瞳一震,顯然沒想到她能歹毒到這種程度。
“這種事情你問朱厭不就好了?”
念姝不耐道:“在哪?”
“……”聞到頭發(fā)燒焦味的乘黃連忙道,“槐江谷!在大荒的槐江谷!”
乘黃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不符合年紀的慌亂,立刻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抬眼掃過包攏圍住他的一群人,咬牙道:“沒有我,你們是離不開這日晷法器的。”
念姝向來脾氣不好,她抬手打算真把他燒成禿子時,趙遠舟笑了一聲,一揚衣袖,人偶攤上其中一個格外精致的木偶飛到了他的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