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侖拿著硬塞過來的撥浪鼓,癱著臉,轉(zhuǎn)了轉(zhuǎn),烏黑的眼珠子跟著鼓面旁的珠串動來動去,嘴上不說,但明顯是被吸引住了。
朱厭笑笑說:“在大荒里,我們眨個眼,呼口氣就能做到許多事情,但在人間,也有四兩撥千斤的法寶?!?/p>
離侖挑了挑眉,停下手中晃動著的撥浪鼓。
“你能夠讓別人忘記眼淚,露出歡笑嗎?”
離侖不說話了。
朱厭屈指敲了下鼓面:“但是它能。”
離侖又晃了晃手中的撥浪鼓,忽然輕笑了一下,倒是覺得有幾分有趣了。
念姝托著腮,眼見天陰沉下來,“我們回去吧?”
“好啊?!?/p>
“是該回去了?!?/p>
朱厭拿起買的各種小玩意,離侖把撥浪鼓收好起身。
天空烏云密布,天色越來越暗,風(fēng)也都變得潮濕起來,他們從聚著不少人的傘攤前走過,朱厭仗著自己身高高挑,站在人堆外往里瞧了瞧,一看便移不開眼,又是想要。
“還看?!蹦铈チ俗ブ靺挼男渥?,“走了走了……”
離侖比朱厭還高些,站在他們后面,不確定道:“這是……傘?有何用處?”
他話音剛落,天空就下起了雨,將鮮紅的燈籠染成了深紅,飄蕩的彩綢也落了下來,游船如織的湖面被一層薄薄煙氣籠罩,路上的行人紛紛撐開了雨傘,如同一朵朵盛放的春花。
離侖停在原地,微微抬起了頭。
朱厭攤開手掌,細(xì)細(xì)的雨絲逐漸打濕他的掌心:“傘就是用來避雨的呀。”
“為何要避雨?”離侖的身邊有無數(shù)匆匆的行人,他靜靜地看著他們,緩緩道,“我不需要避雨。風(fēng)吹雨打,雪落霜降,世間一切,萬法自然。我離侖從來不躲,也從來不退?!?/p>
念姝怔了一會,潮濕的發(fā)絲被風(fēng)吹了吹,黏在了她的臉龐,頭頂出現(xiàn)了一把傘。
朱厭把傘給了念姝之后,又撐開另一把傘,故意將不打傘的離侖罩了起來。
離侖抬眼瞧了下傘,唇角微勾著,信步往前:“我不用?!?/p>
可頭上的傘仍是在他頭頂,傘面將他們兩人都罩起,隔絕了雨水。
離侖又瞧了眼,往前一步,偏偏不站在傘中,朱厭便也往前一步,只要他躲一下,他便近一些,偏要讓他站在傘下。
念姝轉(zhuǎn)了轉(zhuǎn)成串落著雨滴的雨傘,毫不掩飾自己的無語,看著兩個少年一下子就打鬧著過起招來。
朱厭手中的雨傘轉(zhuǎn)出了花,撐開的傘面在轉(zhuǎn)身時,揮到了離侖身前,離侖往后微仰身,拿出了剛才的撥浪鼓,朱厭的傘并攏,傘尖朝他刺來時,離侖用鼓面擋住了傘尖。
朱厭挑了下眉,收勢,重新?lián)纹鹩陚悖骸安诲e啊?!?/p>
離侖晃了晃手中的撥浪鼓,難得臉上出現(xiàn)明顯的得色。
“只要武器稱手,我與你打成平手沒問題?!?/p>
朱厭笑了笑:“你比我勤奮,說不定將來能超過我,成為大荒第一呢?!?/p>
離侖愣了下,很認(rèn)真道:“跟你平手就好,我不介意和你一起當(dāng)?shù)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