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瑩和黃玲說著便又約好了明年一起去蘇州過年，也把在家里冷冷清清的念家夫婦一起叫上，以后年年都要像今年一樣大家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

去年是在上海過得年，念姝和林棟哲今年就在廣州過年，念姝見了許多很久沒見到的廣州親戚，收了一疊的紅包。她與林棟哲兩人都沒怎么空著，哪有市集他們就往哪去玩，按林棟哲的話講，這就是在彌補當年她第一次來廣州，他要準備高考沒時間陪她出去玩的遺憾。

廣州的天比上海熱很多，以至于念姝回到上海的時候，各種不太適應，被刺骨的寒風吹得是一點不想出門，窩在家里幾天，到了上班也沒什么精氣神，調(diào)整了一段時間才完全調(diào)整過來。

開春了還是天寒地凍，天空也是灰蒙蒙的，厚重的云層壓得很低，小小的店堂內(nèi)溫暖又隨意。念姝走進店里頭的時候，林棟哲已經(jīng)坐在挨著玻璃窗的角落有段時間了。

林棟哲穿著格紋的灰色西裝，深灰的圍巾取下來團在腿上，手指點著菜單，還沒點菜，在從玻璃窗的倒影里看到她的時候，人一下子精神許多，他起身拉開身邊的凳子，笑著說：“我還以為你還要再晚點的，今天不忙嗎？”

念姝搖搖頭，坐到他的身邊。

“吃點什么？”林棟哲問。

“不餓，隨便點點吧?！币皇窃鐜滋炀桶才藕昧苏f要來餐廳吃飯，念姝更想在家里隨便對付地吃兩口面條早點睡覺，就算被林棟哲從床上翻起來折騰一番再睡覺也能接受。

“那我點菜了？”

“嗯。”

念姝是真得有點累，手臂搭在木頭臺面上，嗅著空氣中的那種鋼炭氣，在林棟哲有點驚奇的注視下直接趴倒，臉頰貼著手臂，眼睛也閉起來了，反正點餐上菜的還要一會來呢。

“這么累嗎？”林棟哲問著，撫了下她的頭發(fā)，點完菜以后也學著她的樣子趴到木頭臺面上，面前覆著層薄薄水汽的玻璃窗將兩人的身影變得模糊，玻璃窗外暮色沉沉，路邊亮著幾盞昏黃的路燈，行人都是步履匆匆的。

“忙過這一陣就好了?！蹦铈瓎蕟实卣f道。

林棟哲同情又憐惜地望著她：“你每次都這么說，但忙完了這一陣，馬上又開始忙下一陣了。”

念姝哼了聲，撇下嘴道：“林棟哲，不會說話可以不說話的?！?/p>

兩個人像是小孩一樣，在越來越模糊的玻璃窗前，臉頰枕著手臂面對面說話。

“其實我們已經(jīng)有很多存款了……”林棟哲伸手點了下她的鼻子。

念姝偏頭躲了躲：“所以呢，誰會嫌棄錢多？我不嫌棄，你呢？”

林棟哲：“……我也不嫌棄。”

夜色更深，路上的行人比剛才少了一些，街對角遠處的安置房很多都亮起燈。

端上桌的是兩碗加足了料的湯面，還有一碟金黃酥脆的炸物。

兩人都想著早點回家休息，也就沒說什么話，悶頭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