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也不用梵樾再說什么了,念姝握住他的手又開始在樹林中奔跑起來,裙角和斗篷飛揚起來,讓她看上去像只漂亮輕盈的蝴蝶一般。
梵樾皺眉在想剛才的事,按道理說念姝不該會遭到攻擊才是,但那道樹靈確實是沖著她去的。
細(xì)細(xì)想來,他又覺得那樹靈的姿態(tài)不像是攻擊,更像是見到了許久未見到的人。
這樣的想法讓梵樾有些不舒服,下意識握緊了她的手。
念姝身上獨特的術(shù)法和她讓人驚艷的美貌,讓她走到哪兒都會吸引來無數(shù)的目光,她的身上又仿佛藏著許多秘密,她的神力,她不該有的年輕,又或是這么多年未被人發(fā)現(xiàn),卻在寧安城這么恰恰好地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回到住處,梵樾手背上的傷口已經(jīng)有所愈合,念姝松開他的手,走到桌邊倒了杯茶水飲下。
“好累?!彼袅丝跉?,坐到木凳上。
聽到動靜的天火從另一處走了出來,看著兩人有點狼狽的樣子,遲疑問:“殿主,你們?nèi)ツ膬毫???/p>
沒有睡意的白爍也走了過來,便聽到他們在說狐族情樹會吃人的事。
梵樾背手,淡淡道:“草木皆有靈,如飛禽走獸一般,正心得道,經(jīng)年累月才生靈智,若是其心不正,靠著吞噬旁人的血脈得道,便是邪物?!?/p>
念姝撇了撇嘴,哼唧出聲,裝作不滿道:“你說的邪物是不是也包括我?”
梵樾一頓,與她相處久了,倒是忘了她的路子有多邪,一見面就強(qiáng)買強(qiáng)賣地吞了他百年壽命,又是人族壽數(shù),又是異人王的靈力,看得懂血陣,畫得了邪陣,做起夢來冷不丁地還蹦出過要吃祭品的話來……
他現(xiàn)在說得宛如正道會講的話,但身邊的卻是隨便拎出一件事,就會直接被打成絕無僅有的大邪物的人。
梵樾沉默了。
念姝聳了聳肩膀,惡劣地柔笑了聲,偏著頭說:“妖王殿下,當(dāng)我這個邪物沒說話吧,請繼續(xù)?!?/p>
梵樾更是抿緊了唇。
白爍在他們幾人間看來看去,忽然道:“要是修煉才得靈智化人形,那藏山豈不是比天火大上很多,藏山的本體可是石頭,怎么說也得修個好幾千年才能化人形吧?那他不是跟天火都不是同一輩的嗎?”
藏山暗暗喜歡天火許久了,一聽這話立馬反駁道:“白爍,你不知道可不要亂說,我是石族,爹娘生下來就有人形的,跟草木修成的妖精可是不一樣的。我和天火差不多大,都還年輕著呢?!?/p>
白爍訕訕一笑:“你這么在意年齡干什么?”
念姝托腮看著他們,倒是覺得白爍的說法有意思極了,妖族都活了好幾百好幾千歲的,確實都不會太在意年紀(jì)一回事。
“我和阿樾也不是同一輩的呢,要是按你們?nèi)俗鍋?,我該管他叫什么??/p>
梵樾身形一僵,面無表情地看向白爍,眼中的威脅如有實質(zhì)。
白爍干巴巴地笑了幾聲:“哎呀,我們這都說到哪兒去了,不是在說情樹嗎?無念石給我的指引里好像就有情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