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注視著少女柔軟的發(fā)頂和在陽光下流光溢彩的琉璃蝴蝶簪,微微伏低身,說道:“我會在那兒等你的,五娘你可一定要來?!?/p>
念姝愣了愣,雖然他沒碰到她,但她耳邊的發(fā)絲還是被風(fēng)輕輕帶起,她瞥了眼柴安的手,又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強(qiáng)忍著奇怪的感覺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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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重陽節(jié)那日,酒家換了新的門戶,家家用菊花做裝飾。
前兩天,念姝便與姐姐們在廚房里忙活起做重陽糕,糖面的糕上需堆放各種果子,還要插上用紙裁成的小彩旗,除了這樣,她們還用面粉捏出給菩薩牽獅的蠻王、小鹿還有象點綴在上頭,個個都象征著好意頭。
她們和酈娘子商量著將重陽糕定為二十文一盒。
當(dāng)日,鋪子剛支出沒多久,她們提前備下的重陽糕便被一掃而空,人人為了這好意頭,都舍得多花幾文錢。
霧氣騰騰的后廚里,灶臺上的蒸籠就沒空過,念姝捏完一籠里的最后一只小獅就罷工了,她悄悄去說好的首飾鋪前找到了柴安。
柴安總穿白袍,襯得他眉眼清俊秀氣,但一笑起來,就顯得他面如桃花,眉眼風(fēng)流。
“喜歡嗎?”他拿著一支鑲金的水晶發(fā)釵問她。
念姝只看著他,沒好氣道:“不是說重陽這日就與梁俊卿算賬嗎?”
柴安捏著發(fā)釵轉(zhuǎn)了轉(zhuǎn),蜜色的水晶晶瑩剔透在太陽底下折著光,他望著遠(yuǎn)處跑近的馬車道:“再等等,耐心些。”
念姝一噎,被這哄人的語氣弄得有些說不出的別扭。她暗暗皺眉,也看向街邊停下的馬車,上面走下來一位嬌媚的女子。
那女子帶著婢女在街上的小攤前閑逛,而這時,梁俊卿醉意未消地從酒樓里出來,多看了這笑盈盈的美麗女子一眼,而這女子似是不小心落下一塊手帕。
梁俊卿等人走遠(yuǎn),悄悄撿起這方帕子。
念姝問:“然后呢?”
柴安靠在木柱上,側(cè)頭笑道:“自然是等,待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念姝扁嘴道:“還要等晚上呀?!?/p>
柴安想了想道:“不會耽誤你去看皮影戲的。”
“……誰跟你說是因為皮影戲了?”
“那就是因為水傀儡?”
念姝翻了臉,沖沖道:“才不是!”
“口是心非可不好。”柴安揚(yáng)了揚(yáng)唇角,垂眼道,“潘樓請人做了四場水傀儡,每一場你可都是來了的?!?/p>
念姝一愣,心里已經(jīng)嗷嗷尖叫起來,原來柴安每天晚上看的人還真是她啊。
但是這事情要是讓四娘知道了,豈不是要笑死她,一見她就笑她,一見她就笑她……她才不要。
“不許說。”念姝逼近一步。
柴安微怔,下意識將目光落在她濕潤的唇瓣上。
“什么?”
念姝仰著臉,兇狠狠地威脅道:“你要是敢把這話同旁人講,我定叫你好看。”
柴安回過神來,挑挑眉,不在意地說道:“你這話說的,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叫我好看……嗯……該跟誰說呢,要不跟你四姐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