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話,楊父的面色稍微好了些。
楊二娘張口急忙辯道:“那誰知道你們還有什么算計(jì)……”
念姝像是沒聽見,直接道:“這些年來,你們誣了楊羨多少回你們自己心里都明白,過去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但我如今是他的妻子,斷沒有讓你們一盆盆臟水潑他身上還冷眼看著的道理。”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楊二娘挽住羅氏的手,“母親,你看看,她才過門沒幾天就想踩到我們頭上來了。”
羅氏對這個兒媳是滿意的,模樣可人,通身的氣度也不像是小門小戶出來的,而且有她在就能管得住楊羨,但一邊又是自己的女兒,她欲平息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羨哥兒媳婦……”
念姝嘆氣,冷聲道:“阿婆你們?nèi)羰怯X得今日這事真的是我們蓄意誣陷,那咱們不妨就報官上公堂吧?!?/p>
楊羨一下就握緊了她的手,直直地盯著她。
眾人皆是大驚。楊父顧及臉面,連忙道:“如今不是沒出什么事情嗎,沒必要上公堂?!?/p>
“銀瓶差點(diǎn)死了?!蹦铈瓕χc在地上低聲哀哭的銀瓶伸出手,銀瓶愣愣地抬起頭,顫顫地伸手,抽噎地握住,心里的后怕和慌亂稍稍平靜了些。
念姝將銀瓶拉起,迎著神色各異的幾人,淡淡道:“大宋有律法在,謀殺罪分‘謀’與‘行’,即使未施行,預(yù)謀殺人者亦可判流刑或絞刑,我和我身后的婢女皆可為人證,到底是不是謀殺未遂,我們一同上公堂再好好論論。當(dāng)然,你們也可以扣下我和我的婢女,把所有的證據(jù)都銷毀,從我手里把銀瓶搶去送走或是殺了藏起來,讓這件事就這么被掩埋下去?!?/p>
江朝宗眼神波動,攥緊手心,手背上銀瓶抓撓出來的傷痕火辣辣發(fā)疼。
“無憑無證又不經(jīng)官,你們想要胡亂扣我們罪名,說此事由我們陷害而起,我也可以告你們一個污蔑之罪……若是坐實(shí),你們也逃不過流刑?!?/p>
楊二娘一見勢頭不對,連忙低聲道:“娘,這哪能上公堂,她自己不顧及臉面,我們楊家還要臉呢,到時候鬧得滿城皆知,徒叫外人笑話,不如還是私下了了,說到底沒出什么大事,就拿些銀子捂過吧……”
楊父心想著這事情鬧大,日后他們楊家在京中哪還有什么臉面,他又該如何見人?他呼出一口氣,好聲好氣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楊家,才會鎖了院子封了消息,這有什么事情的,我們都是一家人,私下都好解決的,你又何必把事情做絕呢?再說了,哪有自家人把自家人告上公堂的?!?/p>
念姝抬起團(tuán)扇,遮臉輕笑:“阿舅,我大姐夫,刑部侍郎杜仰熙,幾月前替生母告親父的案子可是連官家和太后娘娘都驚動的,您在朝為官,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吧?”
“你這是要忤逆尊上了?”楊父聽出她的嘲諷之意,頓時變了臉,氣急道,“我早該知道的,這逆子看上的定然是對他脾性的,果不其然,伶牙俐齒,乖張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