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著她是先太后那邊的人，官家應該不會理會甚至厭惡才對，畢竟他廢后又不單單只是因為她與嬪妃爭寵，其中也有先太后和呂夷簡的緣故。

她只是最后想再確認一下官家是不是那位官家，才會來到宮中的，可念姝也沒想到如今的官家與她一樣都是從那時候過來的。

太妃久居宮中多年，怎么會看不出來官家對蕭氏女有意，如今前朝有意推舉曹氏女為后，比消此漲，蕭氏怎么會甘心讓曹氏得權。只是可憐了這孩子，前段時間大病一場，剛見好就被急急地送入宮來。

在太妃和內(nèi)侍離開后，殿內(nèi)四壁無聲，幾縷稀薄的煙氣從香爐中裊裊升起，像游動著的細細小蛇。

趙禎松開手，揉碎的山茶淌出甜膩淡紅的花汁沾在他的手心。

這是他的天下，這里是他的皇宮，這里的一切都是屬于他的。

趙禎站了起來，而眼前的少女終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抬起頭。他看到她本該柔和平靜的眸變得格外不馴，像只再無所依或是再無顧忌而兇狠露出爪牙的貓。

“你不該這樣看著我。”她第一次見到他時只有怯和羞，可沒有這么兇。

“官家，既然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趙禎眼神變暗，溫言道，“念姝，這才是你的真名對嗎？你的名字很好聽?！?/p>

他的聲音很溫柔，卻又有些的厚重和低啞，就像是一張棉毯將她包裹。他也在提醒著她如今的身份，什么楊羨、楊安都在這里不存在。

念姝一言不發(fā)，但在他自上而下，意味又非常明顯的凝視中，她眼中已顯出脆弱的水光和隱隱的緊張。

她并非真的是十六歲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他也不再是那個會有所顧忌而隱忍退讓的年輕帝王。

愛、欲與權力交織的深沉目光讓她的身體忍不住輕輕顫抖。

“你不必怕我的，你知道怎么樣能傷到我?！壁w禎輕輕摟住她，像是情不自禁，喟嘆道，“很簡單很簡單，只要你說一句不喜歡……”

少女抬起頭，眼神很復雜，從埋怨、隱隱的惆悵，再到憐憫，一種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憐憫。

趙禎從未被意味這么直白的眼神注視過，他掌住她的臉，在她的眼中他仿佛才是只貓，還是只需要可憐可憐的、餓了許久還有些骯臟的野貓。

在這種幾乎沒有什么戀慕情愫，非常不尊重的目光中，趙禎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變快起來。

他摟緊她，低下頭，她很自然地錯開臉，讓他的唇落在她的頸間。

她明白他想要什么，卻不愿意給他一個吻。

對現(xiàn)在的趙禎來說，你情我愿便能稱為天作之合，并不在意誰處上位主導。他伏低身，將吻落在她的頸線。

趙禎養(yǎng)尊處優(yōu)，手上并沒有什么明顯的繭子存在，他撫著她冰涼濕滑的細腰，望著她，只覺得她美得驚人，這讓他控制不住微微收緊手掌推著她前后廝磨。

他們的體型和力量上的差距擺在那里，只要他想，隨時就可以掀翻她，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