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延仍是沒說話，抿緊唇，手掌收緊握著的方向盤。

“我沒有提前準備好你的生日禮物，下次不會這樣了?！蹦铈行南刖徍完P系，軟聲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你開心一點，你有什么愿望……”

“你想實現我的愿望？把我喜歡的東西送給我？比如你提到的貓、狗……”桑延停車，放下手剎，他轉頭看她，“可是念姝，我不喜歡貓也不喜歡狗，你好像從來都不知道我喜歡什么……”

他像是覺得這么說話很矯情，轉過頭仰著下巴靠著頭枕，臉上的神情都隱在了黑暗中。

“到了，下車吧。”

少年時候的喜歡熱烈沖動，而現在桑延希望她的喜歡能變得認真慎重。

念姝解開安全帶，又在桑延沒反應過來前拔走了他的車鑰匙。

“我的貓和狗都很可愛，你會喜歡它們的?！痹谒_口前，她搶先說道，“就算不喜歡，你也會愛屋及烏，喜歡它們的對嗎？”

桑延垂眼，一聲不吭地盯著她。

念姝忽然就笑了。

“下車吧，阿延?！?/p>

*

一梯一戶的公寓，房子是她父親留給她的，姜女士與他離婚后一次都沒有來過這里。那時候放暑假天太熱，她和桑延就會在這里窩一整天，打游戲，看電影，他還會教她寫高三物理的卷子?，F在想來，她高三的成績那么好，也有桑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提前輔導過她的緣故。

桑延站在門外，不太想走進這個充滿回憶的房子，至少不是現在。

電梯忽然又叮的一聲打開，桑延下意識轉身擋在她面前，防備地看過去。

“你好？外賣?！?/p>

桑延放松下來，他皺了皺眉，記得離開餐廳時她說過她吃飽了的，結果這外賣還這么大一包。

念姝從桑延身后出來接過外賣，又拉著他進到屋子里，貓?zhí)仑埮兰芾炝艘幌鲁麄兛拷?，狗是熱情得不行，門一開它就跑過來了，咬著她褲腿甩尾巴。

桑延挑眉，意味不明道：“這就是你想送我的狗？”

念姝干巴巴地笑了聲，用腳輕輕推開小狗：“它平常不這樣的?！彼咽掷锏耐赓u放桌上，邊拆邊道，“有點晚了，也沒什么好的蛋糕店還開著門……反正下次不會這樣了，禮物、蛋糕我都會提前準備的?！?/p>

桑延沉沉地望著她，心臟跳得很慢但每一下都跳得很重。

“桑延，我沒想到我們會這樣重逢，就像跟做夢一樣。我還以為你不想再見到我了呢，媽媽每次跟阿姨打電話的時候，你都不出現，我還以為你都恨死我了?！?/p>

念姝走到桑延身邊，拉他到桌前坐下，“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錯，但我不這么騙你，你又不會跟我在一起，你只會嫌我小，覺得我是在胡鬧，但我那時候是真心的。”

念姝見桑延不說話，動也不動一下，就像是一座會呼吸的雕塑。瞬間她就在腦子里開始復盤，她覺得自己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又有道歉，又有為他慶生，還有對他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