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新的家在一棟有點年數(shù)的公寓中，墻紙斑駁，地板還會吱吱作響。小小的屋子一點點被家具和行李填滿，只余留出一點點可以供人進(jìn)出的空間。

念姝忙碌到暈頭轉(zhuǎn)向，感覺自己像是只會嗡嗡叫的蜜蜂：“天，一收拾才知道，原來我們家里有這么多的東西?！?/p>

銅明用腳勾起足球，輕輕一踢，球撞在墻上滾到角落，剛好被兩個柜子卡住。

梁寬植進(jìn)到房間里許久才出來，喚了愛純進(jìn)去。房間里新貼好了墻紙，是愛純喜歡的有小花朵的印花。

“這里放一個衣柜很合適，回到家中就可以順手把衣服掛進(jìn)衣柜里，動線絕對很完美……你是聰明人，選什么都是最好的……”

愛純靠在墻上，失笑說：“你怎么會說出這些話來的？這都不像你了……”

梁寬植神情溫柔，眼中還有些難掩的愧疚，對孩子們的，也有對愛純的。

“這個窗子的窗簾我們也換一下吧，換成花紋的吧？”

愛純笑得唇角揚(yáng)起，偏過頭去，窗子透進(jìn)的陽光充滿整個房間。

“換吧，換吧，給室內(nèi)設(shè)計裝修公司打電話，打給……”梁寬植想不起來，于是喚道，“念姝啊……”

摔在沙發(fā)上休息的念姝推開銅明拿著報紙給她扇風(fēng)的手，問：“怎么了？”

“沒事！你爸爸就是想要找一個東西，現(xiàn)在找到了?！睈奂兎诺吐曇?，又對梁寬植說，“你不用特意逗我開心的，我喜歡這個家，孩子們也喜歡……就是剛才搬運上來的那個衣柜…那個衣柜是我的心愛之物，看到它有點點壞掉，我才會有些來火的?！?/p>

梁寬植抿唇：“你沒有住過公寓，這里這么憋悶，以后你要怎么生活？沒有地方曬被子，醬缸又要放在哪里？”

“哎唷……其實我一直都不在意住在哪里，不管是公婆家也好，還是租房住也罷……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梁寬植默默地蹲下，沉默會才說話：“你應(yīng)該嫁給一個有錢人的，天生就該做富太太?！?/p>

客廳里的孩子們忽然大聲起來，好像在說空中飛過的一架飛機(jī)。

愛純目光溫柔，聲音變得像白羽一樣又輕又柔：“在道東里，所有的女人都很羨慕我……她們誰住過這種花田啊！”她將梁寬植為她貼得碎花墻紙比作花田，而梁寬植擦了擦她擺弄漿糊的手，拿起盆里的刷子。

“我來吧?！?/p>

“媽媽，我的書都裝在哪個箱子里了？”念姝踩在木箱上，翻堆疊在高處的箱子。

銀明薅了把他有些變塌的爆炸頭，護(hù)在她邊上，嘀嘀咕咕道：“梁念姝，你就繼續(xù)往上爬吧，像爬山一樣，踩著箱子、桌子、柜子……喂，有沒有人說過你像猴子？”

念姝忍了忍，還是揮舞著拳頭砸在銀明的胸口上：“你才是猴子，還是爆炸腦袋的猴子?！?/p>

愛純的笑聲引得銀明煩躁地嘖了聲，一把扯下踩在箱子的念姝，在她開水壺?zé)_一般的尖叫聲中把她丟回到沙發(f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