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對她說的很多東西都讓她感到陌生和新奇,念姝也越發(fā)地想要離開這里,但是當真到可以從牢籠出來的那一日,她才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他們從她身上找到的書讓張正逐日惡化的病情有了轉(zhuǎn)機,他們需要她按照書里的秘術(shù),施展術(shù)法治愈張正中的妖毒,可是她哪里會什么術(shù)法,在他們要求她這樣做之前,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只是個跟他們一樣的普通人而已。
對于這些事,她一開始震驚過,也茫然過,可她后來想想就不覺得有什么了。她一直都自覺很樂觀,但阿那然面無表情地說過她是遲鈍過了頭,她很不喜歡他這么說,搞得她好像是個笨蛋一樣。
午后,從外頭回來的阿那然走進院子,笑意溫柔的張正坐在輪椅上,看著她拿著羅扇撲蝴蝶。
再次見到她的阿那然不像從前那樣輕松,他一邊希望她能恢復記憶治好張正,他不想再看著照拂他多年的少爺久久纏綿于病榻,一邊又為她感到擔憂。
如今,她對張家來講尤為特殊,他們指望著她能救回張家未來的家主而將她保護起來,為了不引起其他家族的注意,只稱她來自一個沒落失勢的小姓弱族,現(xiàn)在受張家庇護。
過了冬,隨著春日的到來,脫去稚氣的她也像枝頭盛放的花朵那樣變得越發(fā)美麗,一旦她掀起黑密的睫羽,用那雙清澈的烏眸望著人的時候,總讓人難以拒絕,而她笑起來的時候,更像是會勾人心魄的精怪,一舉一動都透著些許的懵懂和天真,令人放松,也非常討人喜愛。
張家人會這么快地對她轉(zhuǎn)變態(tài)度,很難說僅僅只是因為她能救得了張正,他也不確定張家人對她的這份喜愛能不能夠保證她在救治好張正后,不被他們所殺。
阿那然停下走向他們的腳步,突然萌生出一個之前從未有過的念頭,他是可以帶她離開這里的。
這些年來,他也有許多次離開的機會,只不過張正待他這么好,他沒有理由離開,但若是張正恢復健康,他也沒有理由繼續(xù)留在這里,而且就算他想,張家人也不會再允許他這個頂替張正享受過他榮光的假貨留下。
這樣的話,他們能一起離開這里,天涯海角,去任何地方。
可能是他在角落駐足太久,一開始就注意到他的張正轉(zhuǎn)頭朝他看來,陽光照著他的臉有些失真,他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阿那然收起那些對張正來講,只要察覺點苗頭便會猜到所有的念頭,握緊手里的劍走向他們。
“小然。”她對著他笑,纖細的手指捏著扇柄輕旋,像是挽劍花。
阿那然有時覺得她笨得要命,像只僅想靠著鼻子和爪子探索世界的小動物,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試試,有時候又覺得她還是挺聰明,他只是收劍前,隨手那么挽了挽劍花,她就把這動作學了去。
“給你吃。”她舉著枚酥餅湊到他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