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泰年事已高,能夠清楚地從他的白發(fā)和皺紋上看出年邁蒼老的痕跡,可他的一雙眼睛卻如同鷹隼般銳利。
蘇子信沒有蘇娥皇鎮(zhèn)定,看見薛泰帶人闖入進(jìn)來,不免流露出驚慌之色。
蘇娥皇見薛泰來勢洶洶,定了定心神道:“薛將軍為了先夫的遺愿可真是拼盡全力了,不惜扮作農(nóng)夫?!?/p>
屋子里靜默了一陣。
“主公有恩于我,我自然是要遵主公遺愿尋回女君?!?/p>
蘇娥皇自知今日難逃,只能另找時機(jī),便道:“既然如此,請薛將軍寬容片刻,我去收拾些隨身衣物和細(xì)軟便同你回丹郡……終身困于玉樓?!?/p>
薛泰想到陳翔臨終前對他的囑咐,抱拳跪下道:“我奉主公遺愿不假,但我卻無意將女君困于玉樓之上,而是聽從女君命令,護(hù)你周全?!彼还蛳?,身后追隨他的士兵們也紛紛跪下。
蘇娥皇與有些震驚的蘇子信對望一眼,難掩臉上喜色。薛泰他手握邊州兵權(quán),薛泰聽她之命,便意味著他手下的五萬精兵都會聽她調(diào)動。
在這個時候,她擁有五萬精兵足以在諸侯博弈之中占據(jù)重要地位,無論是想要與其他州牧結(jié)盟還是征戰(zhàn)都具備足夠的籌碼。
薛泰勸說蘇娥皇回噱郡再做打算,但蘇娥皇聽說巍國即將在漁郡召開鹿驪大會,邀請各州牧、郡守前去,共商修渠之事。
“將軍可否得到請?zhí)???/p>
薛泰皺眉回道:“現(xiàn)在噱郡已成為一個三不管的地帶,怎么可能會邀請我?”
蘇娥皇停頓片刻道:“這喬魏聯(lián)盟倒是比我預(yù)想的要穩(wěn)固得多?!?/p>
薛泰來時,在路上也聽到了一些風(fēng)聲:“喬越如今正在四處尋找美人,說是要獻(xiàn)給各州州牧。為了尋找女君,前幾日我獨自前往康郡,那邊時局動蕩,女君還是早日隨屬下回噱郡。”
蘇娥皇聽到此事,更是決定不回噱郡。
“魏劭要召開鹿驪大會,宴請群雄,我欲前往漁郡謀個出路?!?/p>
薛泰遲疑道:“女君的意思是要再嫁?”
“非也?!碧K娥皇抹淚道,“我對夫君余情未了,理應(yīng)該為其守喪,只是與其身居幽處,我更想為夫君遺愿而搏上一搏……若是邊州就此落入陳滂手中,那夫君定會死不瞑目,我必須前往漁郡謀個出路,再奪回邊州?!?/p>
*
漁郡城外的營地中,沒有往日嚴(yán)肅冰冷的殺伐之氣,將士們也都卸下了甲胄,他們坐在炭盆燒得極旺的帳中,面前的桌上擺著咸魚咸肉,還有新糧釀的酒。營中的士兵處也是類似的待遇,席上是一壇一壇的好酒,足以讓眾人喝個盡興。
營中鮮少有這么輕松的時候,念姝一碗接著一碗地也喝了不少的酒。
魏儼也受邀前來,平日里最愛飲酒作樂的他握著酒碗一言不發(fā),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念姝看。前些日子事情繁多,府上又無人刻意提起她的身份,所以他今日看見未穿戎裝或是直裾,而是一身女裝打扮的念姝驚得久久回不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