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緊接著秦莞的猜測喊道：“難不成兇手就是想故意嚇我們，阻止我們?nèi)タ彬炇恚　?/p>

侯爺稍一思量，道：“九娘子要去義莊勘驗尸身一事，府內(nèi)只有我夫妻二人，凝兒兄妹和念姝知曉?！?/p>

那問題就來了，是誰走漏了風聲？

念姝做事雖沒有十全十美，毫無欠缺，但在這種事情上，她向來謹慎小心，不該說的話，她絕不會多說一句，而且在事發(fā)那夜，她帶來的那些丫鬟婆子和侍衛(wèi)也都被她約束在客院里，沒有她的吩咐，絕對不會擅自離開院子。

她暗暗掃了眼侯爺和秦莞等人的神色，在知曉此事的人當中只有她是外人，且她還是從京中來的，又與秦莞同住在客院，這樣看來她最有嫌疑泄露此事，而行兇人也有可能就在她的人之中。

兇手不但是想要嚇得秦莞不敢勘驗尸身，還想著將嫌疑往她這邊引。

她想著要自證清白，剛往前邁了一小步，便被燕遲握住小臂，還未來得及顧忌旁人會不會看到他們這一拉一扯的，就聽岳凝猶豫地開了口。

“好像、好像是我……”所有人都看向了岳凝，念姝抓下燕遲的手也看了過去。

岳凝心虛道：“我可能和魏言之說了點消息?！?/p>

“你跟他說了些什么？”

“我們比武的時候，我見他憂心忡忡，我就……我也沒直接說驗尸的事情，我就說小碗兒會幫忙的，當時，宋家護衛(wèi)長魏誠也在旁邊?！?/p>

侯爺神色凝重，嚴厲道：“你行事怎會如此魯莽？”

岳凝低下頭。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再責備岳凝也無濟于事，燕遲即刻便讓白楓帶人去查魏言之和魏誠，而后看向在夜色中格外顯眼的紅嫁衣。

念姝在緩解茯苓害怕時，大致看過一眼那嫁衣，紅綃的布料，榴開百子的樣式，針腳細密，刺繡精致，上面還有南珠和寶石點綴，看著似乎剛從箱籠中取出。

紅嫁衣被人拿到屋內(nèi)的木桌上攤開，秦莞更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嫁衣帶有樟木的香味，袖口處有一塊污漬。

念姝借著桌上的燭火也看清袖口處的臟污，她微微皺眉道：“此紅綃號稱百污不沾，只有松煙墨能染上些微痕跡?！?/p>

“松煙墨……”秦莞沉吟片刻，分析道，“此人為了假扮成無頭鬼魂，就需將嫁衣舉之于頭頂平齊位置，可若是舉得太高就會顯得肩背虛空……”

秦莞看向屋外：“這窗臺比花圃叢要高出一尺左右，嫁衣大概在四尺七，他要站在假山石上舉起嫁衣，那他的身高便是要高于五尺七寸，才能將嫁衣底擺高出窗臺，讓我與茯苓叢窗內(nèi)看到嫁衣虛空而滯的效果，尋常男子身高超過六尺的不常見，行止定會引人注意，所以此人身高高于五尺七寸，不足六尺?！?/p>

侯爺點點頭，示意秦莞繼續(xù)。

秦莞指向嫁衣袖口處的松煙墨：“常人寫字是右手執(zhí)筆，左手攏袖，那墨跡在右手袖口，便能看出他慣用左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