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十月初九,大興迎來第一場雪,大風裹挾著晶瑩的雪末,只下了半日就停了。
墨世書發(fā)了很大的脾氣,各種折子上奏,林尚書要完了。
陳將軍領了圣旨趕到尚書府,昔日榮華不在,短短倆月而已,已經蕭條的快認不出來了,陳將軍自然春風得意,并不在乎這些。
林尚書早知有這一天,府里人都差遣完了,只是林曼焰又病了,起不得床,叫他安置在偏院一處不引人注意的小破屋里。
“林尚書,好大的膽子,你居然不來廳前接旨!”
陳將軍是憤慨的,他跟對新主,可是受盡別人奉承巴結的,林尚書這個老骨頭,越老越倔,不肯與人好臉色,他本以為林尚書嫌他年輕,不肯多來往,后來算是看清楚了,這個老倔驢就是連新帝也瞧不上。
哼,林尚書就是受女人轄制的命,朝堂上忠于先帝和長公主,家里頭被一個病秧子牽心。
林尚書坐在客廳上慢慢悠悠喝著茶,也不抬眼瞧陳將軍。
“你只管讀就是。”
“你蔑視陛下,就這一條就足夠了,林尚書聽聞你自小修行天賦極佳,一直來是我輩楷模,差點登上小極峰,只可惜是聽聞,我一直都想領教一下。”
陳將軍也不廢話,一個眼神,他帶的小隊散開,他將手中圣旨擱置一旁,扭脖子,動手腕,眼神凜冽,自是一股殺意襲來,腳下一動,人影閃動,下一刻一只碩大拳頭已到林尚書跟前。
林尚書也不怯,舉手一擋,手腕一轉,周身冒出一股紅光,形成一層保護罩來,陳將軍見此,順勢后撤,手腕一動,一柄鋼刃脫袖而出,直逼林尚書眉心,林尚書不得已一個閃身到達陳將軍身后,那鋼刃穩(wěn)穩(wěn)插入官帽椅中。
林尚書寬大的衣袍并不能讓他的行動受限,反而還多了幾絲飄逸的雅致。
陳將軍不是花架子,他對危險的感知是很強的,手肘的反應比腦子快多了,已經向后掃去,林尚書足尖輕點,后移一步,憑空捏出一把火焰朝陳將軍擲去,陳將軍閃身一躲,儼然也是修行者。
兩個人拉開距離,彼此仇視。
“林尚書,你只能到這里了?這就是小極峰?哈哈,可笑?!?/p>
陳將軍并不是挑釁,反而是真心實意的,他一直聽傳聞里的林尚書如何如何厲害,一交手反而失望更多。
“陳將軍是后起之秀,自然更厲害,老夫我馬上七十的人,落了下峰也不丟人?!?/p>
“老家伙,年紀到了就不應該給別人添堵了!”
陳將軍語罷,目光堅定,寄出自己的武器,憑空出現一柄長槍,上環(huán)金光。
林尚書自然拿出自己長鞭,彼此對峙。
“嚇!”陳將軍爆嗬一聲,長槍上前,直戳林尚書心臟位置,林尚書自然不屈,手里長鞭如同靈蛇一般,死死纏住長槍,火光一閃,長槍已經燙的快握不住。
“真是的!”陳將軍罵娘一句,十分苦惱,默念幾句咒語,長槍振動,擴大又迅速縮小,擺脫長鞭皓制,一分為二,左右夾擊。
林尚書長鞭舞的極好,陳將軍是一點便宜沒占著,他眼神示意,已經有小兵出手,從背部攻來。
好家伙,單打獨斗變成眾人圍毆,林尚書自然不懼,又一番打斗,死了五六人,林尚書便覺自己力氣盡失,不好,怎么偏偏在這時發(fā)病,豈不是只能認命。
一兩個雜念里,長槍已然劃破他的長衫。
林尚書狼狽,陳將軍自然也不好過,他的傷痕看起來比林尚書多得多,但他的意志力卻比林尚書要好得多,他獰笑著上前,長槍沒入林尚書胸口,捅破心臟,林尚書一口鮮血噴出。
“陳大人,老天叫我死,我不能活,可我今日之下場焉知不是你的下場?”
“你不必挑撥離間,林尚書,你好走?!?/p>
陳將軍撥出長槍,血飆了他一臉,好熟悉的感覺,讓他找回屬于戰(zhàn)場的感覺,讓他興奮。
林尚書哈哈幾聲悲切笑聲,血涌一地,終究磕目而眠,陳將軍確認他的死亡,招呼還活著的人將尚書府查抄封鎖,他則回府換了新的衣裳,回皇宮復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