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拾撲騰著小短腿想要掙脫魔爪,眼見這招數(shù)不行便立即換了張臉討好道:“師父怎么來了?可是要洗身???徒兒試過水溫剛剛好就不打擾師父了,畢竟徒兒還小見不得光膀子,眼睛要紅的!”
南拾煞有其事皺著眉一邊說一邊悄咪咪掰開楊二郎的手,但他的手像是焊死了似的。
既然走不了干脆裝死得了,南拾忽的手腳一垂動也不動,腦袋也歪向一邊。
“光膀子你見的還少嗎,把今日在離恨天偷的丹給我”
看慣了小徒弟的把戲楊二郎臉色也不變,攤出另一只手問南拾要丹
南拾聞言睜眼大松口氣:“原來您是要丹啊,我還以為……”
還以為師父知道了她和哮天捉青鳥的計劃呢。
楊二郎已經(jīng)把南拾看得透透的,知道她腦子里肯定又有了要自己擦屁股收拾爛攤子的主意,說不定還得拖家?guī)Ч范銈€幾百年,不禁仰天嘆氣。
不過現(xiàn)在太上老君的丹更重要,楊二郎拎著南拾抖了又抖,從她身上掉出不少東西。
一看掉落的物堆中全是眼熟的東西,楊二郎無奈低吼“南拾你要作甚?。≡趺催€偷了老君的拂塵月老的姻緣線……你偷李三太子的風(fēng)火輪做什么你要翻天嗎?!你是想為師被天界同僚追殺永無回天之日否?你是我親徒弟啊你!”
看來躲幾百年不夠,以李三太子的脾氣,要追著他比較一番才算完
南拾縮了縮脖子
“我偷丹的時候是恰巧摸到了老君藏在頭發(fā)里的拂塵,就想揮幾下玩玩,也怪老君什么都藏頭發(fā)里……我還摸到了他吃剩塞進頭發(fā)的凡間肉夾饃!弄得我一手油!月老的姻緣線是他把線牽斷了不要的,我想著系系還能用,說不定能讓凡間少一對苦鴛鴦呢。還有風(fēng)火輪是三太子借我玩的不是我偷的!師父你也不想想他可比我混”
楊二郎略崩潰的問:“你何時與李三太子玩一起去了?!”
南拾本來就不服管教頑劣無比,要是再和李家潑皮玩上了……楊二郎仿佛看見了烏壓壓一群人神佛魔鬼妖向他索命的情景,不由得打了個顫栗
不對,差點被她帶偏了,楊二郎搖頭甩清思路,神情嚴肅告訴南拾“三界自有法則,也自有道理。若你拿了老君的拂塵一掃,凡間可能風(fēng)雨幾載。若你系系還能用的姻緣線牽錯了人,便是一代又一代的悲哀。再講那風(fēng)火輪和李三太子脾氣一樣潑皮,它一個不高興把天界燒了怎么辦?”
還不得我賠錢修嗎?我哪有那個錢!
“這些時日罰你思過不許出顯圣殿,把丹給我”楊二郎有拎著南拾抖抖抖,還是沒見掉落的東西中有老君的仙丹。他氣得挼南拾圓乎乎的小臉“你把丹藏哪去了?”
南拾一聽要被罰,整個人都蔫巴了下來。攤開兩只手搖頭“師父你來之前老君就來過了,我已經(jīng)把丹還給他了”
楊二郎半信半疑“當真?”
“當真!”
楊二郎不信,還要拎著南拾再抖時,腳下突然震動起來。他急忙把南拾抱著,費力站穩(wěn)住腳,好在震動很快消失
知道剛才的震動不尋常,楊二郎立馬抱著南拾往司辰殿去。
剛到司辰殿門口便碰見司辰君急急忙忙從殿里出來,差點撞了個滿懷
“司辰君,可是昆侖鏡有異動?”楊二郎問急得轉(zhuǎn)圈的司辰君
司辰君拼命搖頭:“是不周山!”
百萬年前三古神同時受劫,三神靈魄作亂三界,嘶嚎不止。導(dǎo)致不周山再次堪倒天際劃破一條口,三界之外的渾濁之氣又一次趁機進入三界,蒼生沾染便頃刻成為灰燼。
自青君在不周山用散神的代價來修補好不周山裂痕后,每五百年不周山便一裂。初時是天帝消散元神修補不周山,但突有一天不周山生神東橋,此后東橋便是唯一不需消散元神便能修補不周山的神。
楊二郎不可置信道:“不周山竟提前裂了?”
“幸而在天界受震時東橋便加急趕往不周山修補裂縫,否則可如何是好”司辰君說罷擦了擦額頭的汗
楊二郎思慮良久:“天君如今受劫渡法根本回不來,天界無人做主,定是有什么在搞鬼”
潮水逆流、日月同天的時候,大神受劫。
不周山偏偏趕在天君受劫時破裂,混沌里的東西肯定是想借著日月同天的時候進入冥界再借機投胎轉(zhuǎn)世,以此隱藏身份……
兩人來到內(nèi)殿,司辰君在昆侖鏡前施法喚醒了鏡靈。
昆侖鏡本是西王母之物,知曉往昔溯源,亦可穿梭時空扭轉(zhuǎn)乾坤。三百萬年前帝后女訶壽,西王母便以昆侖鏡為禮送給了天界。
南拾看著昆侖鏡咋舌,西王母娘娘的寶貝真是多!連只鳥都是寶貝啊……
距離上次不周山裂不過才三百年,竟突然再裂……一定是三界外的混沌之中有什么在作亂。
楊二郎對司辰君道:“你時刻注意鏡中動向,我去找溪和”
然后又拉著南拾的手說:“師父有事去西方天,南拾暫時留于女訶娘娘身邊,可好?”女訶一向最疼愛南拾,南拾在她身邊不會出事,何況他也不放心南拾一個人留在顯圣殿。
他怕回來殿沒了……
南拾點頭答應(yīng),在被楊二郎牽走時指著昆侖鏡問司辰君:“司辰伯,那個鏡子周圍圍著的藍光是什么?”
她從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昆侖鏡周圍這縷亂竄的細光。
司辰君注視那縷藍光,思緒加深,不經(jīng)意惋惜的說:“這是一位神者的元神正在慢慢消散成為昆侖鏡的養(yǎng)分”
那個神為什么不能出來了?南拾還要再問的時候被楊二郎制止住,只好吐著舌頭跟師父走了。
女訶接到楊二郎做法傳的消息后剛出白桐殿,就看到南拾蹦蹦跳跳朝她跑過來,頓時便笑著張手把南拾抱懷里道:“小南拾最近吃得好,長胖了。哮天呢?怎么不見它粘著你”
哮天可是半步不離南拾的,現(xiàn)在突然不見它了倒是奇怪。
南拾朝一旁扁嘴:“師父讓哮天去南大荒送信去了”
南大荒關(guān)押墮佛,整個大洲都被火山包圍。四周的巖漿隨著裂縫流入大荒腹地匯成熔海,以哮天的小身板恐怕還沒沾上南大荒的邊就把那身毛給燒焦了。
師父就是想換只狗了!
女訶不禁笑著哄她:“你師父都養(yǎng)它這么些年了哪舍得送它去死,小南拾沒來的時候你師父還讓哮天去過蒼山呢,也是毫發(fā)無損的回來啦”
南山出仙靈,蒼山出妖魔。
南拾這只妖沒出世前,這句古語是三界不變定理,然后……就沒然后嘞。
楊二郎對女訶作禮“麻煩帝后照看南拾了”
女訶示意他不必如此“南拾是我喜愛的娃娃,我自是不辛苦的,還高興有她作伴呢。不過真君如此匆忙把南拾交予我照顧,是要去何處做什么事?”
“不周山不過三百年卻又再裂,想是有異。便想去一趟西方天尋溪和,他是最了解混沌的”楊二郎如實說
女訶聽到不周山裂臉色微變卻又立馬恢復(fù)“如此說來耽擱不得,真君快些啟程吧,南拾放心交予我照顧”
“多謝帝后”楊二郎滿心是西方天,自然未察覺女訶的變化。他蹲下耐心教導(dǎo)南拾“這些日子少淘氣些,帝后體弱不便讓她多操心你”
南拾乖乖點頭“師父的話我是知道的,一定聽女訶娘娘的話”
“乖”楊二郎淺笑揉了揉南拾的頭發(fā),起身對女訶點頭便走了
“走吧南拾,我們進殿去,女訶娘娘啊給你搜羅了不少好玩的物件”女訶拉著南拾的手回白桐殿
“真的???!謝謝女訶娘娘!”南拾蹦蹦跳跳隨著女訶走,一點也不為她師父的走難過。
果然快樂是南拾的,攤子是師父的
哮天被師父支走,青鳥的計劃只能耽擱下去。
說到青鳥,化人也是個清秀姑娘的模樣,巧的是跟南拾一樣長不大,兩人誰也看不起誰,見面就掐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