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問:“她睡了多久?”
老者說:“她已經(jīng)睡了四百多年了,我問了她很多問題,但她已癡癡傻傻聽不懂我的話了。后來我建了這座石屋,化水為河擋住了侵蝕的氣體,同時也將救下的人封在河底如海藻存息,以免因無食物而死”
蘇亦行指著臥房道:“為什么不把她也封在河底,難道她不用吃食嗎?”
紀淮先老者說出來:“她是妖奴,不用吃飯”
蘇亦行看向紀淮,奇怪他怎么知道那女子的身份。
老者點頭:“沒錯,她是妖奴。她對丈夫的執(zhí)念很大,我化水為河未成功前她就常常不顧侵蝕跑出去找她的丈夫。一次她又跑了出去,比以往出去的時間還要長。我不放心出去找她,發(fā)現(xiàn)她被剛吞食進來的妖……壓在了身下,嘴里還不斷念著丈夫的名字”
一時間只留三人交錯的呼吸聲,無人再輕易開口。
最后還是老者繼續(xù)說:“我將她救回來后為避免再發(fā)生此類事情,就讓她沉睡至今。不過不知是不是我大限將至,突然一日念過玄蘊咒后雙腳就石化了,如今已經(jīng)到了腰部”
“玄蘊咒?!”蘇亦行詫異出聲,他終于想起來老者的身份。
玄蘊咒是只今山八大神咒之一,不可外傳。眼前的前輩是只今山的人,是六百年前鎮(zhèn)壓所珥的人。
蘇亦行立馬起身:“神元掌門!你是當年不惜舍棄自身以鎮(zhèn)壓所珥的神元掌門!”
神元掌門暗淡無神的雙眼立刻有了反應(yīng)“少俠如何認識我的?”
他沒有想到還有人記得自己,落灰的心都活了過來。
果真是神元掌門!蘇亦行激動的站起身,眼眶微紅。他后退幾步向元神掌門行了只今山大禮,頭磕地的聲音實實在在。
“蘇亦行見過神元掌門!當年您被颙鳥吞入腹中,幾位前長老也在大戰(zhàn)中仙逝。師父和現(xiàn)長老們帶領(lǐng)眾弟子尋法救您多年,可颙鳥隨所珥一同被鎮(zhèn)壓,法陣已成再無法救您了。如今人間安定,只今山也從未忘記過責任”
若是師父知道神元掌門還活著,沖擊撼動的心情肯定比他更甚。
神元掌門聞言欣慰的笑,不是因為只今山不忘尋法救他,而是他遇見蘇亦行知道了后輩的崛起依舊強盛,天下蒼生依舊活得平淡而滿足。
他一聲喟嘆:“那便夠了,亦行啊,人間因我和幾位長老的犧牲再無此種災(zāi)難那便夠了”
只今山的存在就是為了護衛(wèi)天下蒼生為己任,神元掌門沒有畏懼所珥的勢利反而迎難而上,鎮(zhèn)壓了所珥的他心里不知有多高興,根本無懼生死自由。
紀淮將還跪著的蘇亦行薅起來,讓他坐下。
“神元掌門聽見你的聲音和只今山三字,比出去更高興”
蘇亦行聽出來紀淮話語中的另一層意思,神元掌門不可能出去了。他已與異空間相連,異空間存在他就能存在,異空間破碎他也無法活著。
神元掌門心情頗好的點頭:“不錯,死前還能遇見你們,還能知道只今山與人間的現(xiàn)狀,我無憾了”
“只是我救下來的人,還有床上那個女子,還要你們救出去了”
面對神元掌門的請求,紀淮立馬接話:“前輩放心,我們已將河底的人安置妥當,只要找到出去的方法就能將他們都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