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泰笛踩著輕快卻堅定的步伐,踏入了南城最大的圖書館。夜色下的建筑巍峨而莊重,磚石間仿佛彌漫著歲月的低語。她腳步輕盈地穿過一排排高聳的書架,書頁間的靜謐讓人忍不住屏息凝神。最終,她在休息室的第三間停下了腳步。
樸寶劍正坐在一張寬大的沙發(fā)上,手里翻著一本泛黃的舊雜志,指尖摩挲過紙頁的聲音輕微得幾乎不可聞。他的目光卻游離在遠方,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泰笛的腳步聲像細小的漣漪,在寂靜的空間里擴散開來。他微微偏頭,抬眼看向她。那張依舊英俊的臉龐此刻復(fù)雜得像一幅未解的畫作。
泰笛“說吧,這次星辰系列珠寶的預(yù)熱活動你打算怎么執(zhí)行?”
泰笛直接切入主題,嗓音清脆,如同敲擊玻璃杯時發(fā)出的那一聲脆響,帶著不容置疑的果斷。
樸寶劍沒有立刻回應(yīng),而是將手中的雜志輕輕放在桌上,目光變得幽深。
樸寶劍“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
他緩緩開口,語氣中夾雜著一絲近乎試探的猶豫。
泰笛腳步一頓,眉頭微蹙,顯然沒料到他會突然提起這個話題。但既然是他開了口,她也只能耐著性子聽下去。
樸寶劍“就是我十歲那年,母親帶我去參加泰氏集團千金八歲生日宴會的時候。”
樸寶劍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一種隱秘的情緒波動,樸寶劍“那天有個小女孩掉進水池里,我沒多想就跳下去把她拉了上來。沒想到,那個女孩就是你?!?/p>
原主的記憶如同被撕開的封條,潮水般涌入泰笛的腦海。那一天的確刻骨銘心——冰冷刺骨的池水、瀕臨窒息的恐懼,還有那個毫不猶豫沖下水的身影。那時的她還小,可那雙眼睛,那份溫暖,卻在她的記憶中鮮明如初。
泰笛“是啊……”
泰笛低聲說道,聲音里夾雜著些許顫抖,
泰笛“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敢太靠近河邊或者游泳池。哪怕淺淺的水也能讓我害怕得喘不過氣?!?/p>
她的腦海中浮現(xiàn)起那個男孩笨拙地為她做人工呼吸的畫面,那種慌張與認真交織的模樣,或許就是原主曾經(jīng)喜歡上他的起點吧。想到這里,她心中泛起一絲柔軟,但又被迅速壓下。
樸寶劍“如果不是我,你十五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p>
樸寶劍的聲音低沉沙啞,仿佛藏著無數(shù)未曾出口的懊悔,
樸寶劍“可現(xiàn)在呢?你已經(jīng)和我小叔叔樸燦烈在一起了。你喜歡他,甚至比我更多。但不管怎樣,救你的人是我。你欠我的,是一條命?!?/p>
泰笛聽到這句話,心頭猛然一震,五味雜陳的情緒翻涌而上。她看著樸寶劍的眼睛,那里面盛滿了深情與痛苦,但她知道,有些東西早已無法逆轉(zhuǎn)。
泰笛“樸寶劍,這些話好像跟我們今天的工作無關(guān)吧。”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冷靜,
泰笛“我很感謝你十五年前救了我。算起來,我確實喜歡了你十二年,從十八歲到二十二歲,我把所有青春和愛都給了你??墒牵悄氵x擇了放棄,不是嗎?所以,我們之間早就兩清了?!?/p>
樸寶劍的臉色瞬間蒼白,像是被人狠狠摑了一巴掌。他低下頭,沉默良久,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樸寶劍“可是……自從失去你之后,無數(shù)個夜晚,我都無法忘記你的臉?!?/p>
他的聲音哽咽,語調(diào)斷斷續(xù)續(xù),
樸寶劍“每一分鐘、每一秒,我都在自責(zé),在后悔。我以前對你太混蛋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泰笛望著他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心底涌動著復(fù)雜的情緒。她知道他是真心悔恨,但感情的事,從來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重來的。
泰笛“樸寶劍,過去的就是過去了?!?/p>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無奈,卻又斬釘截鐵,
泰笛“我答應(yīng)過你推遲婚禮,是因為我尊重那段回憶。但在年少時最愛你的,是另一個泰笛,不是現(xiàn)在的我。我現(xiàn)在愛的是樸燦烈。就算你用生命威脅我,我也只能把婚禮延后一年。我不會離開燦烈回到你身邊。所以,別再提這些了,還是聊聊工作吧?!?/p>
樸寶劍抬起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那雙眼神里滿是挫敗與掙扎。他明白再多的言語也無力挽回什么,最終點了點頭,開始講述他的策劃方案。
樸寶劍“我想我們可以發(fā)起一個社交媒體話題挑戰(zhàn),邀請網(wǎng)友們分享他們和星辰的故事或情感。同時,商場內(nèi)可以設(shè)置一個星辰主題的拍照區(qū),吸引顧客打卡拍照并發(fā)布到社交平臺。另外,我們還可以邀請一些網(wǎng)紅博主來直播試戴,增加曝光度?!?/p>
泰笛聽著他的描述,偶爾點頭,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贊許。雖然他在情感問題上顯得混亂不堪,但工作中的他卻一如既往地專注且才華橫溢。這份專業(yè)讓她不得不承認,他的能力始終值得信賴。
溝通完畢,兩人默契地站起身,各懷心緒地離開了休息室,背影消失在長廊盡頭的昏黃燈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