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要我錢，還是，要我命？”

“他想要你狗命。”張某人代白醫(yī)生答曰。

“誒！這里這么多設備，不要緊嗎？”矮蘿提問。

“我是專業(yè)的，放心吧，這里的機器都做了防水處理！”

“但是，我，不，妨水！”王武掙扎。

“好了好了，這下沖干凈了，我再看看腿……”

據(jù)說，人體內百分之七十是水。且不論這個結果準不準確，反正王武這雙斷腿含水量一定是高于正常人的，畢竟剛用高壓水槍往里灌了些。

“白醫(yī)生，咱這邊做手術，不是按照重量算的費用吧？”夏禾不太清楚究竟是水和血那個更重，但就剛剛白醫(yī)生那手直接將原本有些干扁的小腿沖脹一圈的熟練操作來看，這種猜想不無道理?。?/p>

“哪兒可能啊，誰家能這么干？我這兒明面上可是正規(guī)獸醫(yī)院，也就私下……”

“私下里賣注水肉？”張某人搶答。

“……是私下里給人治療?！闭f著，白醫(yī)生將小腿抵上斷裂處，雙手再次涌出藍芒。

“能粘的住嗎？還往外淌水呢！”矮蘿手肘輕頂夏禾，低聲問道。

“粘？額，擬態(tài)能力不是膠水，應該不受水的影響吧？”

“這樣么……誒小芷，想什么吶，眼睛都直了！”

被矮蘿小手干擾到視線的執(zhí)刀姬回過神來，聲音壓的極低：“我在想，兇獸遷徙，與我們有關嗎？”

“當然有關！”提了提音量，張某人干脆利落地答道，“放心，該跑路時我絕不含糊！”

我想，她說的應該不是這個“有關”……正太眉頭微皺，做了個口型：“遺跡？”

夏禾仔細回想了一下，輕輕嘆氣：“不清楚，應該不至于吧，兩者離得挺遠的……還是先暫時不要和別人說那里的事吧！”

能聽懂這話的幾人都不是傻子，分得清輕重，自是點頭應允，連張某人也不例外——他是出于對“大自然饋贈”的極致“愛護”。

“呼~斷面整齊，倒是省事！好了，站起來試試！”白醫(yī)生接人腿的速度比治療猢猻的速度快上幾倍屬實是大家沒料到的。

這么快？是有些本事，不知道能不能挖來當隊醫(yī)……雖說矮蘿也有治療能力，但并不專精，最多吊著口氣而已……

和夏禾驚訝于白醫(yī)生的速度不同，王武可沒因這個就給他好臉色，足夠洗臉的汗水還在臉上掛著呢！

試著動了動腳趾，有感覺！王武撐起身子，往地上一蹦，安全著陸！走路沒問題，跳躍沒問題，就是，平衡上有點奇怪……低頭向下瞅了一眼。嗯？我出門穿鞋穿反了嗎？如果沒有的話……

“能告訴我，為什么我的左腳長在了右腳該長的地方，右腳長在了左腳該長的地方嗎？”

手術室內忽然安靜，落針可聞的那種。

嗯……隊醫(yī)這種事，還是以后再說吧！

白醫(yī)生此時有點慌，但不要緊，從床下掏出了珍藏多年的電鋸，“分什么左右嘛！你要不樂意，我再給你換回去！”

“閣下移左接右好手段吶！能告訴我在哪兒買的人醫(yī)執(zhí)照嗎？”張某人虛心求教。

“你以前，做過人醫(yī)嗎？”王武嚴重懷疑。

“當然做過！”

“就你這水準？”

講道理，某種程度上，能把左右完美接反的，也算不可多得的人才吶！

“你以為我現(xiàn)在為什么是獸醫(yī)？”

“……敢問從這里走出的獸，有幾個能正常走路？”

“都能。”

“嗯？沒有斷腿的？”

“當然有！”

“沒接反？”

“一般接反了的，卸下來，重接?！?/p>

王武瞅了瞅白醫(yī)生手中將近一米的大電鋸，喉結輕動，“卸下來？”

“嗡嗡~”啟動開關，白醫(yī)生點了點頭：“我一般用這個，比較順手！”

“咕嘟~我特么就不該找獸醫(yī)啊啊??！”

十分鐘后，白醫(yī)生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漬，露出微笑：“不錯，斷面很整齊！”

“你們說，他現(xiàn)在身體里到底水多一點，還是血多一點？”張某人瞧著再次被“組裝”好的王武，疑惑發(fā)問。

“也許……是兌了水的血？”夏禾搭腔，“這比輸液的量大吧，會不會缺血？”

“我不缺血，我缺命……”要不是晉升到了“天”字境，王武很懷疑這番血兌水的操作過后，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從手術臺上下來。“來你這治病，死亡率應該不低吧？”

“咳，我的屬者可以加快身體對水分的吸收，并生成大量新鮮血液，不會出現(xiàn)貧血、失血過多而亡的狀況。”

王武仔細感受了一下，這次雙腿沒有任何不適，就仿佛從沒斷過一樣！

“啊對了，”白醫(yī)生從柜子里取出幾頁文件，“這是手術風險承擔責任書，麻煩簽個字！”

“……我手斷了。”

“那接??！”

“好吧，幫我把手也接上。”

“行行行，先把風險書簽了！”

“……你猜猜我為什么要讓你這個庸醫(yī)來給我接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