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羽弟!”
兩人同時出聲眼里帶著同樣的光,縱著輕功奔來,宛若飄忽的蝶,一頭扎進蕭羽懷里。
蕭羽這一走,可是半年之久,沐春風因為接手家族生意,忙的不可開交也沒有機會去見上一面,也是離開這么久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人在自己心里的地位這么高。
壯著膽子將人攬進懷中,小心翼翼又格外鄭重的,恍若對待稀世珍寶一樣。
“我好想你啊?!?/p>
半分發(fā)自內心的齷齪心思,半分是單純的思念。
他在蕭羽離開后的這段時間,讓手下的人去查探他的消息,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稟報給他,就好像這么做,就能讓自己參與其中一樣。
蕭景瑕慢了他一步,只能站在一邊,看他這樣心底撇了撇嘴,他前不久才見過哥哥,這次就大度一點啦,沐哥哥好久沒見過哥哥了誒。
蕭羽笑著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我也有想你,之前讓景瑕給你帶的禮物可還喜歡?”
雖然知道蕭羽沒有這個意思,但還是讓沐春風的心顫了顫,揚起明媚的笑容,“我很喜歡,謝謝羽弟?!?/p>
兩人分開,蕭羽伸手抱住別扭的小少年,拍了拍毛茸茸的發(fā)頂,一旁沐春風笑著看著他們,如果有不知情的外人在一旁,肯定會以為這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溫柔可親的母親,豁達包容的父親,還有一個傲嬌別扭的孩子。
可惜孩子有點大了,不像他們能生出來的。
谷中除了傀儡以外只有他們三個,如同當年一般聚在一起,自己動手做的飯菜,釀了一個年頭剛剛好能喝的酒,還有彼此相互記掛的他們,一切都剛剛好。
明月高懸,谷中萬籟俱靜,沐春風已經(jīng)醉倒過去,癡癡地看著一旁的蕭羽。
蕭景瑕尚未成年,沒有多喝早已經(jīng)去休息了,清醒的蕭羽回望過去,兩個人目光撞在一起,酒壯人膽的沐春風這次沒有躲避,直勾勾地看著。
良久,沐春風突然開口,“今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p>
“羽弟,不,蕭羽,你有著春日的溫情暖意,也帶著冬末的刺骨余寒,看似萬事萬物不放在心底,其實你對你認可的自己人真的很好,你細致,溫潤至極,我真的很慶幸,這一世我先認識了你。”
沐春風已經(jīng)倒在了桌子上,懶懶的趴著,姿態(tài)隨意松散,嘴里喋喋不休地說著話,“認識你很高興,真的……真的很高興,我是被你認可的朋友……”
“原來,原來你曾經(jīng)這么苦,嗚嗚,太苦了,你一定很幸苦吧……”
蕭羽聽明白了點,看來是機緣巧合下讓他有了上一輩子的記憶,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開始如此感慨。
“春風,一切都過去了,我也很高興認識你?!笔捰鹕斐鍪治兆∷o攥的拳,然后一一掰開陷進肉里的手指,不讓他傷害自己,“從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真的?!?/p>
“怎么會呢!”沐春風握住蕭羽的手,一張臉在他面前放大,眼里都是不容置喙,“怎么會呢……這從來都是不公平的,不公平的……你那么小,你做錯了什么呢?你懂什么呢?你只是個孩子,卻要承擔不屬于你的罪責,不公平的,這是不公平的!”
蕭羽看他難得如此激動,怕他壞了身子,直接打暈了他,看著懷中安靜的人,臉上是看透世俗的平靜,“春風,只有強大的人才能說公平,弱者,從來都是強者彰顯仁德的工具罷了?!?/p>
“哥哥。”蕭景瑕被沐春風激昂的聲音吵醒,連忙跑出來查看,就看見他哥哥一身孤寂地坐在月亮下,明月都照不亮他的身影。
蕭羽打橫抱起爛醉如泥的沐春風,“景瑕,沒事,春風醉了而已。”其實他心底并沒有被從前傷到半分,只是對于親友的維護,心中感到酸澀而已。
翌日午時,沐春風從夢中驚醒,眼前是一身紅衣的蕭羽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而自己只是站在旁邊,冷漠地看著。
雖然是夢,但他就是覺得,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的。
心臟在胸膛里猛烈跳動,他下意識把上自己的脈搏,心悸而已。
收拾好心情來到蕭羽放門外,驀然響起了昨晚他鬼哭狼嚎的,祈求蕭羽帶他一起走的場景,臉上一紅,恨不得鉆進地縫里去。
“春風,你東西收拾好了?好了我們就出發(fā)吧?!笔捰饟Q了一身香檳色云煙細錦大氅,腰間是墨玉鑲金的腰封,襯得軟腰越發(fā)纖細。
“啊?哦!收拾好了!”沐春風還沒有從自己的情緒中脫離,乍見蕭羽又被他容貌晃到失神,有些懊惱,明明已經(jīng)習慣了,怎么還會被他晃到呢。
“哥哥,我也好了,我們走吧!”蕭景瑕手里拎著一個小包袱,裝了些貼身衣服和銀兩,其他的東西到雪月城找自家產(chǎn)業(yè)拿就行。
再說了,哥哥有給儲物袋,這只是裝個樣子罷了。
三人輕松上陣,馬車在路上緩緩行駛著,一點也不著急。
天色漸晚,三人就地扎營。
蕭景瑕自發(fā)去撿柴火,沐春風去見手底下的人,蕭羽被安排守在馬車旁,靜靜地打坐。
一陣短促的風掠過,樹葉還在顫抖,蕭羽就感覺背后貼上來一個熾熱的胸膛,半生不熟的氣息涌入鼻尖,惹的他睫毛顫了顫。
身后那人熾熱的手掌劃過他瑩白的臉龐,肆無忌憚地撫過泛著淡粉的唇,低沉的嗓音淡淡響起,“小羽兒,近來可好啊,許久未見,我對你,甚是思念?!?/p>
“蘇暮雨。”蕭羽雙眼緊閉,憑著氣息認出了來人,“我不記得,我們這么熟稔?!?/p>
蘇暮雨今日沒有帶惡鬼面具,光潔的臉在蕭羽的頸窩處蹭了蹭,眷戀地嗅著他身上獨有的香味,“沒關系,以后會熟起來的?!?/p>
對于他的行為蕭羽沒有任何感覺,只覺得此人有些神經(jīng)質,明明上輩子不是這樣啊,“你打不過我,我勸你離開。而且我的朋友要回來了,一打三,你可是半招都堅持不住的?!?/p>
低沉的笑聲在他耳畔乍響,蕭羽更加堅定了把人扔出去的想法。
“小羽兒,你好無情?!?/p>
“蘇暮雨,你正常些!”蕭羽隱隱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手肘后擊,帶著幾分靈力,頂在蘇暮雨的胸口處。
“吱~”
一道似鼠似狐的叫聲響起,蘇暮雨頓時癱軟在他身上失去意識。
蕭羽利索起身,接住蘇暮雨,看向地上癱軟著的一坨灰撲撲的東西,“鼠鬼?嘖,怎么有這種鬼東西了?”
雙指捏住一張符咒扔到地上那鼠鬼身上,符咒頓時蓬出一團烈火,將不斷掙扎的,鬼叫起來難聽至極的東西焚燒殆盡。
看了看趴在他肩膀上的人,直接抖在地上,挨地時略作緩沖沒給摔死,一團帶著暖意的靈力沒入他身體里清除掉沾染的陰氣和晦氣。
蘇暮雨立刻蘇醒,警惕地看向四周在看到蕭羽時身體依舊緊繃,嘴卻有空調侃,“小羽兒,好久不見。”
“行了,我若是要殺你,你已經(jīng)死了,根本不會有清醒的機會?!笔捰鹜酥榴R車旁,和他保持一個安全距離,給他一個安全的空間,“你好好想想,昏迷前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你如果沒有遇到我,恐怕魂魄會被那鼠鬼吞噬,然后占據(jù)你的身體,替代你活下去?!?/p>
蘇暮雨感受到身體狀況良好,翻身站起來,和蕭羽依然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聽到他這話腦海里下意識回想起昏迷前。
他在查到蕭羽蹤跡后,想要趕往北離邊境,打算把人堵住,畢竟他自認為實力比蕭羽高,將人擄走還是有可能的。
誰知道剛在邊境落腳,就有一團黑霧沖進他的房間,隨后他失去了意識,醒來就看到了蕭羽。
“鼠,鼠鬼?那是什么東西?是鬼的一種嗎?”蘇暮雨正經(jīng)起來,臉上換上了冷漠疏離,有了冷漠殺手的樣子。
“是,它的確是鬼。但,從前它也是只鼠妖,死后就成了鼠鬼,也是妖魂,實力沒有什么變化?!?/p>
“這個世界未知的東西太多了,你還是小心點吧,以后安心呆在北離,南訣輕易不要去了,很危險?!?/p>
“你該離開了?!?/p>
蕭羽聽到了蕭景瑕回來的腳步聲,冷然地看著眼前的人,還是這樣看起來順眼一點,示意他該離開了。
蘇暮雨聽的有些似懂非懂,但他知道他的認知被打破了,正在重塑,聽到蕭羽的話果斷的離開。
蕭羽抱歉,昨天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