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袁二,你就是性子太仁善了些,這才會被你那個大哥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到臉上,哼,要我說,等他們夫婦從揚州回來,你知會一聲,兄弟幾個幫你去敲幾回悶棍,時間久了,那個袁文純也就知道,該如何做才是一名好兄長了!”
說話的是梁國公府長房嫡幼子秦正信,因著忠勤伯夫婦輩分擺在那里,加上袁文紹在場,他忍了又忍,到底是選擇對準袁文純開火道。
盡管袁文純是忠勤伯嫡長子,將來必定會繼承整個忠勤伯府,但言語之間,秦正信絲毫沒有把袁文純放在眼里。
這其實不難理解,畢竟,按輩分來說,秦正信的祖母可是當今官家的姑母,他祖父又是以一己之力將梁國侯府變成梁國公府、實現(xiàn)從武到文最成功轉(zhuǎn)型的猛人。
秦正信自幼長在祖父母身邊,受到隔輩親的影響,沒有被縱出草菅人命的性子,已然是二老教育有方了。
像敲袁文純悶棍這樣的事情,是他提出來的,那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信哥兒,莫要沖動!”蔣承勇有些頭疼,在心里提醒自己,這是親表弟,親的,不能揍!
當然,在這群人里,蔣承勇的確算是心性比較沉穩(wěn)的領(lǐng)頭羊,可饒是如此,聽完袁文紹在家中的遭遇后,他也忍不住心生出一股怒火來。
給袁二相看個揚州通判家的姑娘也就罷了,可是,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爹娘的不出面,反倒叫長子夫婦去操持次子的婚事、給盛家下聘,這是真的沒把袁二當成親兒子??!
秦正信想的是教訓袁大郎夫婦、借此拿捏忠勤伯夫婦,改善袁文紹在家中的地位,但是,蔣承勇看到的卻是更核心的問題。
“袁二,此事,是忠勤伯夫婦偏心太甚,可想而知,待你與那盛家姑娘成了婚,這樣偏心離譜的事情還會繼續(xù)發(fā)生,甚至你們的孩子,也要從幼年時就像曾經(jīng)的你一樣,受到祖父母的不公平對待,你告訴我,你愿意接受那樣的局面嗎?”
蔣承勇知道,袁文紹不受忠勤伯夫婦重視,歸根結(jié)底,只因他不是能襲爵的嫡長子,可是,這已經(jīng)成了沒法更改的事實,想讓固執(zhí)己見、偏心長子二十余年的忠勤伯夫婦把眼光放在袁文紹身上,這何其難也!
所以,他才會征詢起袁文紹的意見,沒辦法,誰叫這小子,也太能哭了些!
往日也沒看出來,但就剛才那一會兒,他流的眼淚,已經(jīng)打濕幾條帕子了,還在那里一個勁兒地自怨自艾:“都怪我,如果我能更爭氣一些,父親母親是不是就能注意到我了?今早出門前,為著大哥大嫂去揚州的事情,我還跟父親母親犟了幾句嘴,他們該不會生我的氣了吧?都是我的錯!”
蔣承勇幾人并不知道什么叫做“茶味兒濃郁”,他們只知道,袁文紹在家里受了天大的委屈,卻還一個勁兒地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不曾抱怨過忠勤伯夫婦半點兒。
說實話,幾人有些難以理解,這樣孝順的兒子,忠勤伯夫婦竟還不知珍惜,難不成是瞎了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