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豪富,當(dāng)初既能拿出百萬兩銀子給白惜寧做嫁妝,陪房的奴仆自然也不會少了。
聽見白惜寧的吩咐后,顧家的下人猶猶豫豫地不肯動,她帶過來的下人,卻是毫不猶豫,朝著顧廷煜的嬤嬤走了過去。
“你敢!我是煜哥兒的奶嬤嬤,是先夫人留下的老人,你豈能動我?侯爺是不會允許你這樣做的!”
顧家上上下下,都是打心眼兒里瞧不起繼夫人白氏的出身,像這樣明晃晃地在顧廷煜面前上眼藥的事情,也不是頭一回發(fā)生了。
李嬤嬤沒想到,從前聽到這些話轉(zhuǎn)身就桃之夭夭的人,今日竟會性格大變,做事開始顧首不顧尾了起來!
當(dāng)然,李嬤嬤心里其實(shí)沒有多么慌張,畢竟,白氏怕侯爺,而侯爺,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家大姑娘。
所以,在被人捆起來的時(shí)候,她甚至還有閑心思去想:
把家事鬧大,讓外頭人看了笑話,如此不顧全大局,難怪成婚這么久,侯爺還是對她不冷不熱的呢!哼,這樣也好,白氏不得侯爺喜歡,煜哥兒的世子之位才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芈涞绞职。?/p>
“侯爺?笑話,我只聽說過有人寵妾滅妻,還從來不曾聽聞,有人會為了一個奶嬤嬤,下了正室的臉面!
罷了,我確是反悔了,什么你呀我呀的,聽著刺耳,先賞她二十個嘴巴子,再把人送回去吧!”
顧廷煜生來體弱,母親又病逝了,她留下的李嬤嬤,平日里對他精心照顧,就像母親還在時(shí)一樣。
想到這兒,顧廷煜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勇氣,一把推開想傷害嬤嬤的人,又向繼母央求道:
“是嬤嬤無禮在先,還請母親念在她一向忠心為主的份兒上,饒過她這一次!”
繼母出身低微,嫁入侯府后,幾次三番想與他親近,可顧廷煜一想到生母的死因,就和這個惡毒的女人親近不起來,連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一做。
好在,爹爹不曾為此責(zé)罵過他,但今天,為了救嬤嬤,顧廷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自認(rèn)為已經(jīng)足夠低聲下氣,繼母也得到了他的示好,總該見好就收了。
“忠心為主?她為的是秦家的主,可不是我這個主!我指使不動的人,又為何要留著她在跟前添堵呢?來人,送煜哥兒回去,免得李嬤嬤受罰,嚇到了哥兒!”
說完,白惜寧轉(zhuǎn)身就帶著人走了,她才懶得留下來欣賞李嬤嬤和顧廷煜的“母子情深”呢。
反正今天,這個“惡毒繼母”,她是當(dāng)定了!
白惜寧過來的時(shí)候,顧廷燁還在睡午覺,旁邊只有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子守著,打著瞌睡的同時(shí),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扇子,好讓顧廷燁睡得舒服些。
進(jìn)屋看了一眼,白惜寧的臉色不大好看,卻沒有發(fā)作出來。
她帶著人坐在院子里,等了小半個時(shí)辰,總算有四五個下人說說笑笑地回來了。
剛一進(jìn)院兒里,看見大娘子在,說笑聲便立刻收住了。
有人上前賠笑道:“大娘子是來看望二郎的?怎的不提前讓人來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