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識前的片段在言嘉辰的腦海中閃過。
“言嘉辰,這么巧!”
言嘉辰頓住步子,望向傅淵,見他臉上掛著愉悅的笑,心底的不自在減弱不少。
“好巧?!?/p>
傅淵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去干嘛呢?”
“上課?!?/p>
“哦,也是,那我就不打擾你了?!?/p>
估計就是那個時候。
可為什么,傅淵要等到現(xiàn)在才做這種事呢?
腦仁一陣疼痛,他放下手機,不想了,睡覺。
言愷輝等他睡熟了,起身站在窗前,一彎明月掛在天空,他眉頭蹙起,嘆息。
城市燈光輝煌,街上行人漫步,一切似乎都安寧祥和,但背后又隱藏著巨大的陰謀。他一邊被動承受,一邊主動出擊。
所牽掛得太多,束縛和弱點就會太多。到底要怎樣取舍,他沒有答案。
……
江文哲疲憊地走出主任辦公室,經(jīng)過幾個領導和學生干部的問話,他倦了,心里化不開的悲涼。
“明天晚自習你接著過來。”
他一想到他們盛氣凌人的模樣,心里就憋著一團火,無處發(fā)泄。
他的拳頭砸在圍墻上,除了手疼,沒有其他改變。力氣出得越多,越疼。
說到底,是他沒有能力。面對潛規(guī)則和偏見,一個人的力量能撼動什么呢?不過只能從少有人口中得到安慰,讓自己好受一點罷了。
他打開手機,已經(jīng)是快10點了。
“我哥哥醒了,但是他狀態(tài)不好,我爸媽也在旁邊,我就沒問到。”言嘉頤發(fā)來的信息。
“嚴重嗎?”
對面回復消息倒是挺快,“應該算嚴重吧,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臉白的跟一張紙一樣。還昏昏沉沉的?!?/p>
江文哲嘴角微微抽動,良心開始不安。他之前似乎沒有想過他會因此而受害嚴重,可是只有真正了解,才能感同身受。對他的同情,第一次從他的心里產(chǎn)生。
“然后全家都圍著他轉(zhuǎn),在我家里,我哥他才是重點關注對象。這一天下來他們都沒有跟我說上幾句話?!?/p>
江文哲深深吸氣,抬頭望向天空,星星稀疏黯淡,月亮成為整個天空的焦點。他低頭打字,周圍漸漸有了學生,他能聽見他們的議論聲。他不能忽視,但又不得不努力忽視。
“可能,優(yōu)秀的人會收到更多的關注吧。”
“嗯。”
少年的悵惘藏于深深的夜,一彎明月,一抹星光,寄托著理想,不滿于現(xiàn)實,無奈面現(xiàn)狀。
它屬于青春的煩惱,又何嘗不是人生的初悟?
……
“怎么可能不是他干的!”江文哲路過宿舍走廊,就聽見宿舍走廊盡頭里傳來林超的咆哮。他悄悄靠近,帶上口罩,裝作若無其事地倚在欄桿旁。
“你小聲點!”鄭耀頭疼地望著他,“當事人說的還會有錯!”
“照你這么說,難道是咱們學生會高層干的事?我不信,除非你讓言嘉辰當面跟我講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p>
鄭耀不知道怎么去勸說,他本就寡言,不善處理這些糾葛。
“你聽我跟你分析?!绷殖?,“江文哲他干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辰哥前兩次住院都是因為他,我告訴你吧。言嘉辰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但是就始終就不去向江文哲追責,也不知道他在顧及什么!”
“你說他怎么就這么沒良心,我可是聽說他倆初中還是一個籃球隊的,怎么就……就言嘉辰這種好脾氣還能得罪隊友?你覺得我會信?”
江文哲低垂著頭,是啊,他在下藥后時刻擔心自己被警察帶走,但是這件事情至今都沒有敗露,他以為言嘉辰不知道或者是沒有證據(jù)。可是直到最近,他才發(fā)現(xiàn)言嘉辰身為學生會等社團的高層,去監(jiān)控室查監(jiān)控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一件大事。
他不時跟在林超鄭耀兩人身后,聽著關于言家和趙家的矛盾和沖突,銀茂和趙氏之間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心里的那點怨恨被一點點沖散,言嘉頤在他生日那天的安慰更是將最后的偏見和怨恨洗去。
他沒有理由去加害無辜的人。
或者,他可以嘗試去了解言嘉辰。然后,幫他,就當彌補自己年少無知翻下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