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羈樓
一襲暗色長袍的男子端坐在雕花檀木椅上,手中把玩著一枚泛著幽光的晶石。
“殿主,狼妖奉命前去試探那白爍,結果失手了,有人救走了她?!碧旎鹑鐚嵎A報。
梵樾聞言,手中動作一頓,抬眸看向天火,目光如寒星般銳利:“是誰?”
“據(jù)狼妖來報,那女子使的仙術,似是仙門中人,可看那招式,又不似是五派弟子?!?/p>
“仙門中人,卻非五派弟子……有意思?!闭f罷,梵樾站起身,長袍隨著動作微微擺動,周身散發(fā)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去查,把她的來歷給本殿查得清清楚楚,一個來歷不明卻又能擊退狼妖的人,出現(xiàn)在寧安城,絕非偶然?!?/p>
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線灑在城主府的屋頂上。房門被輕輕敲響,傳來白爍清脆的聲音:“云笙姐姐,你醒了嗎?我給你帶了些衣物?!?/p>
云笙起身開門,只見白爍笑意盈盈地站在門口,手中捧著嶄新的衣裳。
“云笙姐姐,快換上試試,這可是我特意為你挑選的。”白爍把衣服遞到云笙手中,拉著她走進屋內。
換好衣服后,云笙對著銅鏡打量,合身的衣衫襯得她愈發(fā)清麗脫俗。白爍在一旁拍手稱贊:“姐姐穿什么都好看,不愧是會仙術的人?!?/p>
兩人走出房間,漫步在城主府的花園中。白爍一邊走一邊問:“姐姐,你什么時候開始教我修仙呀?我都等不及了。”
云笙微笑著說:“修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先從基礎的功法和心法學起。這樣吧,今日午后,我便教你一些入門的口訣和呼吸吐納之法?!?/p>
白爍興奮地點點頭:“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學。”
云笙和白爍相對而坐。庭院中綠樹成蔭,偶爾有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云笙神色專注,開始耐心地教導白爍:“來,先靜下心,雙腿盤坐,腰背挺直,感受天地間的靈氣……”
白爍依言照做,可沒過一會兒,就忍不住睜開眼睛,一臉苦惱地說:“姐姐,我怎么感覺不到靈氣???”
云笙輕輕拍了拍白爍的肩膀,溫聲安慰道:“別著急,初次感知靈氣本就不易,你試著放空思緒,摒棄雜念……”
在她們看不見的角落,梵樾隱在暗處,薄唇輕勾,無聲地嗤笑。教凡人修仙,這女子莫不是腦子糊涂了?修仙一道,天賦如天塹,豈是隨便能跨越的。
他雙臂抱胸,周身氣息冰冷,瞇起的眼眸中透著幾分探究與玩味。在他看來,這一切不過是場鬧劇,白爍就算練到天荒地老,也難摸到修仙的門檻。
突然,那女子不偏不倚望向他所在的地方,梵樾身形一滯,他的隱匿之術無人能勘破,難道說這個云笙真的是個深藏不露的……
看清她的面容后,梵樾心中猛地一震,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明明之前從未見過這個女人,為何他的心,不可抑制的跳的這么快。
“云笙姐姐,你怎么了?”白爍順著云笙的目光看去,只瞧見一片空寂,疑惑地問道。
“我也不知為何,心跳的好快……”云笙對白爍牽強地笑了笑,試圖平復紊亂的心跳,可那種莫名的慌亂卻如影隨形。她隱隱覺得,剛剛那個方向有什么東西吸引著自己,可目光所及之處,只有空蕩蕩的庭院。
梵樾隱匿在暗處,目光緊緊鎖住云笙,心中翻涌的情緒讓他自己都感到陌生。他向來冷靜自持,任何情緒波動都可能成為致命弱點,可此刻面對這個不知來歷的女子,他卻徹底亂了陣腳。
“云、笙…你究竟有什么不同……”
梵樾在暗處又觀察了許久,才悄然離去。他回到不羈樓,腦海中全是云笙的身影,平日能冷靜分析一切的心智,此刻被攪得一團亂麻。
“殿主,那女子不知從何處來,只知道她自十年前開始穿梭于各個地域,每到一個地方都停留不久,似是在找人。無論是仙門還是妖族其他各方勢力都無往來,天火看來,她對我們并無威脅?!?/p>
“本殿沒看錯的話,那個云笙表面使仙術,實則她體內隱匿著一股磅礴的妖力,若不是本殿對妖力的感知遠超常人,怕是也難以察覺?!?/p>
天火聞言,面露驚訝之色,微微皺眉道:“仙妖之力相斥,常人若同時修煉,必定經脈盡斷而亡,她卻能將兩種力量融合。”
梵樾站起身,緩緩踱步至窗前,望著窗外陰沉的天色,心中思緒萬千。云笙的出現(xiàn),擾亂的不止是棋局,還有他的心。
沒過幾日,寧安城中突然毫無征兆地鬧起了狂癥。最初,只是有幾個行人在街上毫無緣由地突然癲狂,他們全然沒了往日的神智,嘴里發(fā)出含混不清的低吼聲,見人就張牙舞爪地撲上去撕咬,動作粗暴又瘋狂。被咬傷的人,同樣也會被感染,雙眼泛起詭異的血絲,重復著同樣喪失理智的行徑。
城主白荀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立刻率領士兵們全力應對這場危機。他身著戰(zhàn)甲,神色嚴峻,指揮著士兵們封鎖各個要道,避免狂癥患者四處流竄,擴大感染范圍。同時,他派出城中最得力的醫(yī)師救治病人,可面對這種前所未有的怪病,醫(yī)師們都束手無策。
白荀也在一次也在一次巡查時,不慎被狂癥患者咬傷,他的癥狀迅速發(fā)作,整個人陷入癲狂,力氣大得驚人,幾個侍衛(wèi)都難以將他制服。
白爍守在父親床邊,她緊緊握著父親的手,聲音帶著哭腔:“爹,你快醒醒,你不能有事?。 ?/p>
然而,白荀只是瘋狂地掙扎,根本聽不見女兒的呼喚。
“云笙姐姐,你是仙,一定有辦法救我爹的,對不對?”白爍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眼中帶著最后一絲希望,望向云笙。
“白爍,你先別慌,我可以試試?!痹企想p手快速結印,一股柔和的靈力從她掌心涌出,緩緩注入白荀體內。她眉頭緊皺,全神貫注地感受著白荀體內的情況,試圖壓制那股讓他陷入癲狂的詭異力量。
然而,那股力量異常頑固,如同跗骨之蛆般緊緊纏繞著白荀的經脈,不斷侵蝕著他的意識。云笙的靈力剛一觸及,便被那股力量反彈回來,震得她氣血翻涌,嘴角溢出一絲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