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山……”梵樾聲音顫抖,飽含著無盡的悲慟與自責(zé)。他緩緩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石像,仿佛還能感受到藏山殘留的溫度。
梵樾緩緩放下手,轉(zhuǎn)身面向臣夜,揮出長鞭將他束縛。
“怎么,你想殺了我替他報(bào)仇!來啊梵樾,殺了我!”
梵樾閉上眼睛,雙手顫抖的厲害,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如潮水般的悲痛,“藏山是我的兄弟…”
“你也是?!?/p>
石陣中突然地動山搖,白澤怨氣變得更加濃烈。周圍的石柱開始紛紛崩塌,揚(yáng)起漫天的塵土。一道道白色的怨魂之氣在石陣中肆虐穿梭,所過之處,石塊紛紛粉碎。
嗔恨生。
無念石之力將白爍和梵樾都帶到了意識海,這里是白澤木寨,梵樾曾經(jīng)的家。
遠(yuǎn)處走來一個身著古樸衣衫的老者,他步伐沉穩(wěn),眼神中透著一種歷經(jīng)歲月沉淀的睿智。老者臉上浮現(xiàn)出和藹的笑容,仿佛早就知道他們會來。
“阿爺?!”梵樾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容,眼眶瞬間濕潤?!鞍敚娴氖悄?/p>
古商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慈愛地看著梵樾,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孩子,這么多年,苦了你了?!?/p>
“白澤恨念長久不散,我們的靈魄被震壓在石陣下很久了,冤冤相報(bào)何時了,虎族、石族與白澤族的恩怨,延續(xù)至今,已經(jīng)讓太多人受苦了?!?/p>
“當(dāng)年因我的一念選擇,更是害了你與奇風(fēng)?!?/p>
古商微微嘆息,眼神中滿是愧疚與無奈,“孩子,仇恨只會滋生更多的仇恨,唯有放下,才能真正解脫?!?/p>
“阿爺,我聽您的,我不會再執(zhí)著于過去的陰霾。我也會將臣夜拉回正途,讓他堂堂正正的做回以前的奇風(fēng)?!?/p>
古商欣慰地看著梵樾,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樾,那件事是時候告訴你們了。”
“你們一直想知道的,關(guān)于紫瞳少年的秘密?!?/p>
古商的目光越過梵樾和白爍,像是看向遙遠(yuǎn)的過去,緩緩說道:“六萬年前,妖族受妖神庇護(hù)得立于天地之間,各族和諧共生,可三神族間不知發(fā)生了何變故,流傳于世間的說法是妖神滅世,星月女神和隱尊聯(lián)手誅殺,三位主神同歸于盡?!?/p>
“可妖族皆知,妖神性情最是桀驁,無心爭奪什么三界至尊之位,絕不會無端滅世,那一戰(zhàn)后,妖族元?dú)獯髠?,許多古老的血脈就此斷絕,無妖神庇佑,妖族開始各自為營,紛爭不斷?!?/p>
“而紫瞳代表著妖神神格,阿樾有著妖神的神魂。”
“阿爺…您是說,我是妖神……這怎么可能呢…”梵樾一時難以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真相。他看著古商,試圖從對方眼中找到一絲玩笑的意味,可看到的只有無比的認(rèn)真與鄭重。
“是真的,十年前你上山采藥墜落山崖,醒來后前事不記,實(shí)則等來了妖神真正入體?!?/p>
“那也就是說,我可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徹底變成妖神凈淵,可若是這具身體成了凈淵,那…梵樾呢…”原本的自己又將何去何從,凈淵會允許自己的存在嗎…若是他的靈識消散了,阿笙該怎么辦…
他攥緊了拳頭。
“梵樾,我們得先解決外面的麻煩。云笙姐姐落入冷泉宮生死未卜。臣夜還在,石族的危機(jī)也沒解除?!卑谞q輕聲說道,將梵樾從震驚中拉回現(xiàn)實(shí)。
梵樾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從這巨大的沖擊中緩過神來。他知道白爍說得對,當(dāng)務(wù)之急是解決眼前的危機(jī),云笙還生死未卜,石族也仍舊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白爍,你與阿樾一樣不凡,這世間或有大亂,唯有你們能挽狂瀾于既倒。”
“去吧,孩子們…”
古商的身影漸漸消散,梵樾和白爍從意識海中出來,白澤怨氣也化解,石族眾人陷入昏迷,臉上癲狂的笑容愈發(fā)肆意。
“梵樾,看看你現(xiàn)在能怎么辦?石族眾人被我下的邪蟲控制,就算你化解了白澤怨氣又如何?沒有我的解藥,他們一樣只有死路一條?!背家估淅涞卣f道。
“奇風(fēng),收手吧。石族的人已經(jīng)為他們先輩的過錯付出了代價,在白澤怨念里,我見到了阿爺,也聽到了他的教誨。仇恨不該再延續(xù)下去,你我都深受其害,莫要再讓更多人重蹈覆轍?!辫箝心抗庹\摯地看著臣夜,試圖喚醒他心底尚存的一絲善良。
臣夜卻只是冷冷地嗤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與決絕。
天火在這時趕到石族,她尋遍整個村落都不見人影,直到在石林里看到殿主,此時的藏山已經(jīng)是一座石雕,她難以置信地走上前,聲音顫抖:“藏山……怎么會……”
天火緩緩抬起頭,眼中滿是憤怒與仇恨,她看向臣夜,一字一頓地說道:“是你……是你害了他!我不會放過你的!”
梵樾攔住天火,輕聲說道:“天火,冷靜些。現(xiàn)在沖動只會讓情況更糟,臣夜手中握著石族眾人的解藥,我們不能輕舉妄動?!?/p>
天火身子微微顫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她咬著牙,強(qiáng)忍著心中的悲痛和怒火。
“殿主,我急著趕來是有要事稟告。我找到了虎族遺孤,她告訴我,虎族當(dāng)年的罪行是受人指使,背后之人的手上,有一個黑色的蛇紋印記……”
臣夜聽到天火所言,臉色微微一變,瑱宇手上就有一個那樣的印記,莫非是瑱宇的指使,若是那樣,他必定不會放過瑱宇,哪怕賠上他這條命。
一陣煙霧毫無預(yù)兆地彌漫開來,刺鼻的氣味讓眾人瞬間警覺。待煙霧散開時,臣夜已經(jīng)沒了蹤影。
“他還是跑了,他還是要回冷泉宮…”梵樾閉上了眼睛,努力平復(fù)著情緒。
三人稍作整頓后,決定立刻前往冷泉宮。他們深知,每耽擱一秒,云笙和石族眾人就多一分危險(xiǎn)。
冷泉宮
云笙意識悠悠轉(zhuǎn)醒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被鎖鏈扣在地牢之中,墻壁上閃爍著幾盞微弱的油燈,昏黃的光線在四周搖曳。
云笙試著動了動,卻發(fā)現(xiàn)身上的鎖鏈沉重?zé)o比,每動一下都發(fā)出清脆卻又讓人絕望的聲響。
看來奇風(fēng)騙了他們…也不知道現(xiàn)在梵樾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傷……
地牢的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茯苓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了進(jìn)來。
“是你…你究竟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