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皎月可不管什么自重不自重的,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怎么回家。“你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問你,你叫什么名字?還有,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
他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
她試探的問出口。
“咖啡店?”
“……”
“奇變偶不變?”
“……”
“高中數(shù)學可能確實是太久遠了些,那,宮廷玉液酒?”
“……”
“嘖,小品也不看啊?”
見他一臉茫然,對這些暗號毫無反應,宋皎月有些氣餒。
“看來你不是…”
眼前的人并非和她來自同一個世界。
宋皎月嘆了口氣,看來只能另想辦法了。
“郡主哎!郡主!”身后幾個侍女小廝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他們一個個神色焦急,滿頭大汗。
“郡主,您可算沒事,方才可把我們嚇壞了,讓您受驚了,奴婢們罪該萬死。”所有人都朝她跪了下來。
宋皎月看著眼前齊刷刷跪下的眾人,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她向來只是窩在電腦前敲字,哪見過這般陣仗,她不由得朝那男人身后躲了躲。
“既然郡主的侍從在此,臣就先行告退了?!蹦腥吮饕?,轉身就走。
宋皎月還想追上前去問他,可是身后跪了這么多人,她只好先穩(wěn)住局面,“那個…起來吧,都起來吧,起來說話。”
眾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起身,宋皎月看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侍女,盡量溫和地問道:“你叫什么名字,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誰?”
侍女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回答:“奴婢是您的貼身婢女蘭香,這里是洛陽城啊,您是當今天子的表親長寧郡主,郡主,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方才摔到哪里了?奴婢這就去宮里請?zhí)t(yī)。”
宋皎月只覺腦袋一陣發(fā)懵,洛陽城?長寧郡主?這不就是她在那本《魏晉史記》里看到的嗎?
“也就是說,這是魏國,如今的天子是魏明帝曹叡?!?/p>
蘭香小聲提醒,“郡主,不可直呼陛下名諱。”
宋皎月心中五味雜陳,看來自己真真切切穿越成了那個驕奢跋扈、當街縱馬死于馬驚的長寧郡主。
可是不對啊,她不該是已經(jīng)死了嗎?為什么現(xiàn)在她卻還活生生地站在這里?她改變了歷史?那改變歷史的后果又是什么呢……
宋皎月越想越覺得頭皮發(fā)麻,可眼下,當務之急是得先弄清楚狀況,找到回去的辦法。
“蘭香,剛剛在我身邊的那個男子,你可認識是誰家的?”
“回郡主,那是司馬府的二公子司馬昭呀?!?/p>
蘭香剛說出“司馬昭”三個字,宋皎月便感覺如遭雷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可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沒想到自己穿越過來,第一個打交道的居然是他。
回到郡主府,宋皎月看著這陌生華麗的府邸,暗暗給自己打氣,既來之則安之。
“蘭香,我方才不小心磕到了頭,很多事記不太清楚了,現(xiàn)在你把各世家的情況,還有我平日里的喜好、習慣,都仔仔細細給我講一遍?!?/p>
蘭香不敢有絲毫懈怠,連忙扶著宋皎月在房中坐下,清了清嗓子,開始說了起來……
“本來是您要下嫁去司馬家與大公子相配,可陛下不允,反而許了夏侯家嫡女夏侯徽,從那之后,您與夏侯小姐之間便有了嫌隙……”
宋皎月口中的茶噴了出來,“什么?你說我愛慕司馬師,處處刁難夏侯徽,我還故意推她入荷花池?還在眾人面前羞辱她?”
“那后來呢,夏侯徽她……”宋皎月追問道。
“夏侯小姐自然是懼怕郡主的威嚴,不敢對郡主怎樣,只是此后見了郡主,都會乖乖避開,不礙您的眼?!碧m香說道。
宋皎月突然意識到,這次的馬驚,真正的目標是夏侯徽,這個郡主想借馬驚要她的命……結果卻害了自己。
她不禁感慨,這個長寧郡主是有些蠢在身上的,她以身入局,實名制“作案”,她是被自己蠢死的吧。
她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若不是她穿越過來,及時調轉了馬頭,她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蘭香,你去備些厚禮,明日一早,我要去司馬府?!?/p>
一夜無眠,宋皎月翻來覆去地想著應對之策。天剛蒙蒙亮,她便起身梳妝,帶著精心準備的禮物,在蘭香的陪同下前往司馬府。
不多時,馬車停在了司馬府門前。宋皎月深吸一口氣,撩起車簾,走下馬車。
門口小廝見是長寧郡主到訪,忙不迭恭敬行禮,匆匆回去稟告,只見一中年男子與一婦人疾步從府中走出。
中年男子身著錦袍,神色威嚴,不怒自威,想來是司馬昭之父司馬懿,婦人面容和藹,儀態(tài)端莊,應是司馬昭之母張春華。
“不知郡主大駕親臨,有失遠迎,還望郡主恕罪?!彼抉R懿拱手作揖,態(tài)度恭敬卻又不失分寸。
宋皎月心中雖緊張,但面上還是強裝鎮(zhèn)定,努力回憶著在電視劇和書里看到的古代禮儀,“司馬太傅、夫人免禮,本宮今日是貿然前來,稱不上怪罪不怪罪的,昨日是本宮長街縱馬,驚著了夏侯姐姐,心中實在過意不去,特來賠罪?!?/p>
司馬懿和張春華相視一眼,都搞不懂這郡主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往日里這長寧郡主驕橫跋扈,何曾對人這般客氣過。
張春華笑著說道:“郡主客氣了,徽兒并無大礙,只是受了些驚嚇,修養(yǎng)幾日便好?!?/p>
宋皎月微微頷首,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跟著張春華步入茶室,侍女們奉上香茗,裊裊茶香在室內彌漫開來。
夏侯徽被侍女攙扶著走進茶室,她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向宋皎月行禮。
宋皎月趕忙起身相迎,輕輕扶住她的手臂,一臉關切地說:“夏侯姐姐,昨日之事實在是對不住,我一時貪玩縱馬,卻不想驚了馬,差點害姐姐受傷,若真有個好歹,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