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恒渾身都在發(fā)燙,他手腕的傷痕腳腕的傷痕遲遲沒有愈合,再加上淋了雨,已經(jīng)有發(fā)炎的預兆。
林青玄小心翼翼清理了月恒身上的臟污,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傷藥,撒了上去,將藥上好,月光已經(jīng)灑落下來了。
他心疼的坐在月恒身邊,看著他凹陷下去的小臉,他剛伸出手想要觸碰月恒,卻又怕他被驚醒,于是縮回了手。
片刻,林青玄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低下頭,就看見月恒依舊雙眸緊閉,口中輕聲呢喃,不知道在說什么。
林青玄緩緩低下頭,就聽見月恒顫抖的聲音。
“別走……叔父…青玄……別走”
林青玄瞬間心軟了,他輕輕拍了拍月恒的手背道:“我不走?!?/p>
月恒舒展了一些眉宇,他發(fā)著燒,渾身都在冒汗,他動彈不得,看的人心疼。
林青玄打了一盆水,給月恒換毛巾,怕他燒的太難受,幾乎一晚上都沒有睡,天邊快要亮起的時候,摸到月恒終于退燒,他松了一口氣,靠在床邊稍稍休息一會。
天光大亮,月恒緩緩睜開眼睛,好像產(chǎn)生了幻覺,他看了一張熟悉到刻骨銘心的面孔。
“叔父?!”他許久沒有說過話的嗓子干澀難聽,如同一只嘲哳的烏鴉,他連忙閉上了嘴。
林青玄卻忽然醒了過來,他難掩心中喜悅,連忙伸手想要觸碰月恒,卻又怕碰到了他的傷口,縮回了手,他嗓子干澀,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告訴月恒他如今這般模樣,如果不是因為他,月恒又怎么會落到如今這個模樣?
月恒就這么望著林青玄,他心中又苦又澀,還有喜悅,想想時間,已經(jīng)快三個月都沒有看見林青玄了,叔父一如既往的俊美無鑄,面上卻帶著憂愁,他想伸出手觸碰一下林青玄,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法動彈,他渾身劇痛,根本無法動彈,原來斷手斷腳,不是他的夢,他紅著眼眶,沒有落淚,他反而笑著說:“叔父,你還好嗎?”
這孩子醒了第一句話居然是問了他,林青玄一時間有些愣住了,下一秒他也跟著紅了眼眶,這孩子他從小看到大,現(xiàn)在落入這個地步,該死,他沒能保護好他!他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一下月恒的小臉,他溫柔的說道:“叔父還好,月恒別怕,到時候?qū)砩襻t(yī)為你治病,你會好起來的。”
月恒乖巧的蹭了蹭林青玄的手心,他手心寬厚溫暖,帶著粗糲,卻是他無數(shù)次深夜驚醒想要觸碰的手,帶著禁忌的無法訴說的情感,撲面將他按在無盡的深淵,令他的心日日都在火爐上炙烤。
他信林青玄,但他也明白,如今他只是個廢人,原本他就隱隱有所猜測,叔父千里迢迢未歸秦,定然是被事情絆住腳,他現(xiàn)在應該是在趙國,肖東耗了大力氣將他帶到這里,莫非……事關(guān)叔父?!
定然是有人拿他威脅叔父?。∠氲竭@里,他眼神忽的一冷,他強壓下那種難堪、無力感,他哽塞著聲音詢問道:“叔父,是不是……有人拿我脅迫你,他們要你拿我交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