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王手忙腳亂的擺著手去哄王默，可王默卻沒有絲毫要停止哭泣的樣子。

世王“別哭了”

他試圖放柔聲音，可常年發(fā)號施令的語調(diào)里，總帶著一絲不自覺的威嚴。這話不僅沒讓王默停下，反而讓她的抽泣聲更重了些，纖細的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世王這才真正體會到，什么叫“心慌意亂”。他下意識地抬手撫上胸口，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臟狂跳的節(jié)奏，那頻率快得幾乎要沖破胸膛。這種感覺太過陌生，陌生到讓他覺得荒謬——他是誰？是統(tǒng)御萬靈的世王，是見過尸山血海、經(jīng)歷過域界崩塌都面不改色的存在，如今竟會因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類小女孩哭泣，而亂了陣腳？

他盯著王默的發(fā)頂，試圖理清這詭異的情緒。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明明她只是個誤入神域的普通人類，可當(dāng)看到她通紅的眼眶、聽到她壓抑的哭聲時，他竟會覺得胸口發(fā)悶，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奇怪到他甚至不敢細想。

哭了許久，王默大概是累了，抽噎聲漸漸弱了下去。她用手背胡亂地擦了擦眼淚，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卻倔強地轉(zhuǎn)過身，留給世王一個小小的、緊繃的后背。語氣里還帶著未散的哽咽，像受了委屈的小貓，卻硬撐著擺出防備的姿態(tài)。

小王默“……放我離開，我要回去。你們這里都是會吃人的牢籠。”

話一出口，她原本已經(jīng)止住的眼淚，又忍不住涌了上來。滾燙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衣料上，暈開深色的印記。她越說越激動，聲音也帶上了幾分顫抖。

小王默“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為什么要囚禁人家，還將我的身體變小。”

“囚禁”“吃人的牢籠”“將身體變小”——這一個個字，像淬了冰的刀子，精準(zhǔn)地刺進世王的心底。他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百口難辯。他確實沒下令把她關(guān)起來，更不知道她的身體為什么會突然縮小。神域的守衛(wèi)雖嚴，卻從不會無故扣押人類，更不會做這種扭曲身形的事。

可這些解釋，此刻說出來，卻顯得那么蒼白。世王煩躁地揉了揉眉心，平日里運籌帷幄的頭腦，此刻竟有些混亂。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焦躁，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些。

世王“你變小的事情，與我無關(guān)，我沒有給我部下下任何命令?！?/p>

王默的后背明顯僵了一下。她把世王的話聽進了耳中，可疑惑卻像潮水般涌了上來。她微微側(cè)過頭，露出一小半通紅的臉頰，聲音里滿是不確定。

小王默“不是你？”

可轉(zhuǎn)念一想，她又覺得這是世王的詭計。這里是他的地盤，他是這里的王，所有的事情難道不都該聽他的嗎？怎么可能和他無關(guān)？她重新轉(zhuǎn)過去，后背挺得更直了，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信任。

小王默“怎么可能”

世王早就料到她不會相信。他了解人類，尤其是像王默這樣受了委屈的孩子，對陌生人的戒備心只會更強。他沒有再為自己辯解，一來是覺得多說無益，二來是心底那股莫名的煩躁又涌了上來——他不想在這個小女孩面前，顯得像個急于撇清關(guān)系的懦夫。

他的語氣冷了幾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賭氣。可話一說完，又覺得氣不過——明明自己沒做錯任何事，為什么要被這樣懷疑？

世王“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于是又補充了一句，語氣堅定得不容置疑。

世王“我是不會認我沒做過的事情，這鍋我不背。”

王默原本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回懟，在聽到這句話后，突然咽了回去。她攥著衣角的手緊了緊，心里開始有些動搖。世王的語氣太過篤定，不像在說謊。可這里畢竟是他的地盤，萬一他只是在演戲呢？

她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才終于轉(zhuǎn)過身，一雙紅腫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世王，眼神里還帶著幾分警惕，卻多了一絲期待。

小王默“既然，不是你做的，那就……放我離開?！?/p>

世王“不可能”

世王想都沒想，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王默愣住了，隨即一股怒火就沖了上來。她手腳并用地爬上桌子，小小的身子站在光滑的白玉桌面上，努力挺起胸膛，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她皺著眉頭，鼓著腮幫子，活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小獸，瞪著世王說道。

小王默“憑什么，這里又不是我的家?！?/p>

看著她這副模樣，世王先是一怔，隨即忍不住笑出了聲。低沉的笑聲從胸腔里溢出，帶著幾分愉悅。他見過太多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生靈，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而且還是個縮小版的、氣鼓鼓的小女孩。那模樣實在太有趣了，像只炸毛的小奶貓，明明自己沒什么力氣，卻偏要擺出一副“我很不好惹”的姿態(tài)。

他收斂了笑意，目光落在王默身上，眼神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縱容。

世王“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那么有趣的人類，我怎么會放你離開呢。”

王默怒氣沖沖地朝世王伸出腳，想要踢他一腳解氣。然而，世王離她太遠了，她那充滿憤怒的一腳，連世王的衣角都碰不到，只能在空中徒勞地揮舞。

小王默“你無理取鬧??！”

世王饒有興致地回了一句。

世王“謝謝你的夸獎！！”

小王默“……”

混蛋男人?。馑牢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