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江王李瑗與將軍王君廓意外猝死,幽州軍心大亂,這正是阿詩勒部趁虛而入的大好時(shí)機(jī)。這份唾手可得的軍功卻被領(lǐng)命前來的涉爾以及狼師白撿了個(gè)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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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忠心跟隨多年的統(tǒng)帥,兵士猶如一盤散沙,兵敗如山倒。皓都帶著李世民之女安樂郡主李樂嫣本想入城與魏征之子魏書玉匯合,見此狀況,只能直接轉(zhuǎn)道去烽火臺點(diǎn)燃狼煙。與此同時(shí),李長歌先一步攜帶太子璽前去求援,沈都尉卻是不受太子璽調(diào)令,見到狼煙信號才肯出兵馳援,大敗疏忽大意的狼師,涉爾只得率領(lǐng)部下狼狽逃離,被關(guān)于地牢的魏書玉終于獲救。一切塵埃落定,方才入城的皓都,李樂嫣恰好與離去多時(shí)的李長歌,阿竇錯(cu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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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朱砂對李長歌莫名相救這一遭,唯恐節(jié)外生枝的阿詩勒隼無心報(bào)復(fù)搶功的涉爾,對于延利可汗俯首聽命,早已馬不停蹄返回鷹師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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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阿詩勒隼獨(dú)自偷偷潛入大唐邊境城池朔州城刺探敵情,事先與朱砂約法三章,才許她出來,順道陪她四處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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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城內(nèi)同幽州城是截然不同的景況,城池安定,百姓和樂,稚童街頭笑鬧嬉戲,拍手吟唱歌謠,贊頌刺史公孫恒。世人只知公孫恒,不聞漢高宗。帝心多疑難測,偏巧公孫恒還是前隋降將,若被有心人上奏朝廷,是禍非福。朝堂多奸佞貪臣,結(jié)黨營私,正因公孫恒至清至忠,不肯同流合污,注定難得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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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兩側(cè)城墻經(jīng)過多次加固增厚,墻磚新舊分明,其堅(jiān)固程度可暫且抵擋強(qiáng)攻,公孫恒殫精竭慮,在改朝換代的內(nèi)亂與虎視眈眈的外敵的夾縫之下,為城內(nèi)百姓保下一時(shí)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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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詩勒隼為朱砂在一家酒樓點(diǎn)了油澤噴香的烤雞與咸鮮可口的芙蓉蝦,在屋頂醉酒的那晚,他聽見朱砂夢中囈語,歡喜地反復(fù)念叨著大雞腿和藍(lán)龍蝦,那應(yīng)是她從前念念不忘的美味,許就是在她曾不小心提起過一次的“神都”。他未曾聽聞,也無處可尋,只能讓她嘗嘗這些菜名有些許相似的食物。所幸,確實(shí)合她口味,被她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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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中瞧見李長歌從酒樓門前經(jīng)過,阿詩勒隼深覺此女子陰魂不散,好在朱砂此時(shí)背對門口方向而坐。在已然探得朔州城內(nèi)實(shí)則兵力不足的薄弱之處后,立刻拉著意猶未盡的朱砂出城。當(dāng)然,她沿途看中的好吃的都被無一例外買下一份帶走,那一大包讓看見的亞羅又是疑惑又是嘴饞,忍不住與不知前情的穆金私下好生探討一番,兩人皆是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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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狼師搶功,后有趾高氣揚(yáng)的熊師特勤土喀設(shè)恃令強(qiáng)壓鷹師一頭。阿詩勒隼冷然一笑,等到了灰頭土臉的土喀設(shè)與折損甚多的熊師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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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隼,你很擔(dān)心這一戰(zhàn)?!鼻》暌股钊遂o,伴隨著幽光,朱砂在他身邊出現(xiàn),盤腿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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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公孫恒,我確實(shí)沒有十足的把握?!彼谝淮纬姓J(rèn)自己的不安,心底不愿鷹師勇士平白折損,深知這一戰(zhàn)無法避免,卻也不愿累得朱砂受自己低落的情緒影響,連忙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含笑溫聲安慰她,“別擔(dān)心,我會(huì)有辦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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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敝焐拜p輕點(diǎn)頭,心中默念著一直以來不變的承諾。無論如何,我會(huì)保護(h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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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重重,一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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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師出師不利,近些年來野心膨脹,急功近利的延利可汗不可能允許鷹師就此按兵不動(dòng)。于是,就有了城下銀甲白裘,面具覆面的鷹師特勤與城樓上素衣黑帽的軍師李十四遙遙四目相對。阿詩勒隼突然就后悔戴著龍魂玉佩上戰(zhàn)場,他早該想到,依往日所見李長歌的性子與行事,兩軍交戰(zhàn),她絕不可能不摻和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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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朱砂終于還是為了他第一次正式插手人族戰(zhàn)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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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歌與公孫恒為此戰(zhàn)定下的策略環(huán)環(huán)相扣,首先便是裹著鐵蒺藜的干草紛落而下,漫天如雨,渾然不知不過是催命符的馬匹遵循本能吃下從天而降的飼料,紛紛吃痛狂跳,摔落不少士兵。隨即是一波密集的冷箭,因鐵蒺藜暫時(shí)困于原地,逃脫不及的一干士兵與馬匹哀嚎聲不斷,中箭倒地而亡。最后是自兩側(cè)包圍呼嘯奔涌而來的河水,近乎徹底阻斷了逃生的后路,自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草原人自是不善泅水,這一番下來,鷹師眾人眼看就要皆盡折損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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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率先撤退到最外圍的阿詩勒隼憤恨難平地狠狠瞪向李長歌,當(dāng)初他就不該放任這個(gè)不受控的變數(shù)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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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幽綠流光忽然沖天而起,只聽龍吟九天,振聾發(fā)聵,云霄之上乍現(xiàn)巨龍?zhí)撚?,蜿蜒盤旋,威勢懾人,眾人循聲抬頭仰望,皆是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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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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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龍啊?!”有守城士兵忍不住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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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龍現(xiàn)世,卻不是為了素有真龍?zhí)熳又Q的大唐天子而來,一道無形氣浪破空而來,以雷霆萬鈞之勢,伴隨著猛烈的冰寒氣息,即將沒頂?shù)暮铀查g寸寸凝結(jié)成透明冰霜,在朗日青空之下,成為了凌空凝固的神跡奇景,鷹師勇士竟有龍神相助,得以順利逃脫滅頂之災(zā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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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阿詩勒隼也是驚愕地低喃一聲,下意識地抬手抓緊了胸口處,反應(yīng)迅速地沖仍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的一眾鷹師勇士大喊,“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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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過來的鷹師勇士連忙策馬奔逃,盡數(shù)退避至安全地帶時(shí),當(dāng)空龍影不知何時(shí)已然消失,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唯有晶瑩閃爍的霜凍河流這一壯觀景象留為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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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歌緊緊盯著阿詩勒隼一馬當(dāng)先的急促背影,不禁秀眉顰蹙,方才她若沒有看錯(cuò),那道光分明是從他身上憑空出現(xiàn)的,而且那道頗為相似的綠光令她想到了當(dāng)日驚異一瞥的神秘少女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