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了苦情樹旁,卻沒想到涂山三姐妹早已等候多時,東方月初那個小子也待在一旁。
涂山雅雅最先跳出來抱住七梅青:“你終于來了!”
七梅青被抱在她懷里,感受著她巨大的柔軟只覺有些不能呼吸,連忙掙扎著逃出來。
王權(quán)富貴很是君子地移開視線。
涂山紅紅倒是第一眼就看見了他,禮節(jié)性地打著招呼:“想必這位便是王權(quán)少爺吧?”
王權(quán)富貴微微抱拳:“在下王權(quán)富貴,往事拋之如煙,我現(xiàn)在乃一介閑云散鶴之輩?!?/p>
幾人都與王權(quán)富貴互相認(rèn)識了一番,又在涂山逛了一圈,這才回房休息。
涂山紅紅給王權(quán)富貴準(zhǔn)備了客房,七梅青習(xí)慣性地跟上王權(quán)富貴的腳步,跟著他一起進(jìn)了房內(nèi)。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yīng)過來,
哎?
哦豁,走錯房間了,她的房間不在這兒。
七梅青有些懊惱。
剛想離開,手腕卻被身后的少年給輕輕握住。
她驚訝回頭:“富貴兒,你……”
下一刻,她失了聲。
黑暗中,七梅青感覺到一雙溫?zé)釒е±O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頰,力道極輕,似是捧住了什么稀世珍寶一般。
下一刻,唇上一抹柔軟的觸感傳來,帶著少年特有的清冽氣息,圍繞在她鼻尖,心跳如鼓般跳動,令她徹底失了方寸。
這這這……
不會吧?!
“青青……”
少年寬厚的胸膛試探性地環(huán)住她,過了變聲期后,他的嗓音也開始變得低沉磁性起來。
他伏在她耳邊,輕喘著呼吸,點(diǎn)點(diǎn)溫?zé)崃钏募∧w泛起細(xì)細(xì)密密的酥麻感,一種奇異的氛圍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
七梅青手按在他胸膛上,想要推開他,卻沒想到少年的力氣很大,她也不可能真的用很大的力氣去傷他。
只得瞪大雙眸,氣呼呼地說道:“你……登徒子!”
他不語,手上卻又將她抱緊了幾分。
王權(quán)富貴此刻的情緒看上去似乎不太對勁,往??此軠睾偷碾p眸此刻猶如隱藏已久的餓狼一般,但又顧及著唯一的食物會跑,一直隱忍地埋伏著。
“白日發(fā)生的一切好似一場夢?!?/p>
他抱著七梅青,喃喃自語。
王權(quán)富貴在心底盤問自己,他真的能夠毫無顧忌地脫離家族嗎?
他的內(nèi)心告訴他,不能。
即使?jié)M心歡喜,對未來的行程充滿著期待,可是他依舊忘不掉父親那雙包含了太多思慮的眸子。
他似乎不是一個合格的劍者。
而且走得太過匆忙,他還沒有來得及跟母親好好道個別。
七梅青感受到了他強(qiáng)烈的失落情緒,猶豫了一下午還是伸手回抱住了他。
“別傷心,你只是脫離了沉重的枷鎖,又不是和你爹脫離了父子關(guān)系,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你還可以偷偷回去看他的,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彼n^不對馬嘴地安慰著。
王權(quán)富貴垂眸看她半晌,神色認(rèn)真了幾分,低聲問道:“青青,你可知圈外生物?”
這可問到七梅青認(rèn)知以外的事情了,她一臉茫然地從他懷里抬起頭,頭頂三個問號:“嗯?”
圈外生物?
嗯……恕她孤陋寡聞,沒有聽過,不過這一聽名字就感覺不是個什么好東西啊。
只聽見王權(quán)富貴繼續(xù)講道:“我父親曾跟我說過,在這世界還生存著一種極為邪惡的圈外生物,他們擁有著毀滅一切的能力?!?/p>
七梅青聞言睜大雙眸,語氣中帶著些許躍躍欲試:“真的嗎?”
毀滅一切的能力,聽起來似乎還不錯,有機(jī)會要去打一架。
嗯,她是為了正義而戰(zhàn)!
天知道無敵有多么寂寞,誰都打不贏她,唯一能和她交手的紅毛鳥兄在化為蛋被她戳碎后就不知所蹤了。
可奇怪的是,若是這所謂的圈外生物這么厲害,那為什么她在個世界感知不到這種生物的存在?
莫不是誆人的吧。
王權(quán)富貴也曾以為那是某種傳說,不一定是真的。
直到他知道了關(guān)于父親的某件秘聞,這件秘聞還是他不小心從某位長老口中聽說來的,不知是否屬實(shí)。
父親曾與圈外生物交過手,但是戰(zhàn)況慘烈,當(dāng)父親從圈外回來時,整個人滿是頹喪,而且還因此失去了劍心。
從此以后,父親談到圈外生物便是一臉地悔恨與仇視。
或許母親也是因此郁郁寡歡,直到生了后他耗盡靈力而亡。
他早就知道父親是愛母親的,母親身份為偏房也是有苦衷的。
這么多年過去了,父親一直未曾娶妻,而母親雖為偏房,但墓碑上刻的卻是“愛妻”,他再怎么遲鈍也不可能會不明白。
驀然間,他又想起了涂山的那棵苦情樹。
他那時問苦情樹靈,既然妖與人之間都能續(xù)緣,為何人與人之間卻不行呢?若是人與人之間能夠續(xù)緣那該有多好。
人類這短短幾十年就是一輩子,這于妖類而言眨眼即過。
他與青青,也只有短暫的幾十年。
他會老去,容貌會不如現(xiàn)在這般年輕,但青青不會。
他忽然有些膽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