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從陽臺口滑了進來,我哥臉色蒼白,憔悴,
“哥,你怎么在這兒?”我在冰冷注視下脊背發(fā)涼
本就站不住的,兩條腿顫的更厲害,我哥抓著輪椅的雙手骨節(jié)泛白
一字一句的問“這話該我問你吧?”
我無地自容的低下頭,“疼嗎?”
他朝我招招手,我走過去單膝跪在輪椅前,忍痛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不疼”
“你知道我一向很結(jié)實……”
“啪”得一記耳光落在我臉上,我半天回不過神“臉皮也結(jié)實的很”
我哥嘴唇顫抖說,我哥常年臥病在床,資深藥罐子,這一巴掌沒什么力氣,但我的臉還是很疼,像被砂紙磨掉了一層皮
撒上鹽,再點一把火的感覺“這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
我哥死盯著我,“還是給你自己的生日禮物?”
我額頭上都是冷汗,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說“哥,昨晚馬先生喝醉了,把我當(dāng)成了你,他一直……叫著你的名字”
不管多么難堪,我還是極力解釋著,怕我哥生氣,傷心,身體出問題
我哥推開我的手“這正是你所希望的吧”
我難以置信,“哥,你在說什么”我哥氣息凌亂道“我們是雙胞胎,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我握住他冰涼的手,“我什么都沒想,我知道你喜歡馬先生,馬先生也喜歡你,從我們搬進馬家起,他的目光和心思全在你身上……”
“你以為我愿意用這種方式博取同情和關(guān)注”我哥眼淚奪眶而出,他聲嘶力竭
“我知道你怨恨我,恨我像吸血蟲一樣靠你渡日,前二哥只關(guān)心我這個病秧子,你一直盼著我死是不是”
他用來歌唱天籟的聲音,此時和籠子里尖叫的鳥一樣刺耳
我們家基因特殊,幾乎每一胎誕下的都是雙胞胎,按照家族歷來的規(guī)矩,長子是唯一的繼承人,后面出生的那一個要盡心盡力服侍長子,
地位只比下人高一點,我哥生下來后就做了一次心臟手術(shù),身體狀況很糟,我卻十分健康,在我成長的每一天,父母和身邊的人都一再告誡我,要全心全意愛護和照顧哥哥
無論以后哥哥需要移植骨髓或器官
我都要義無反顧躺上手術(shù)臺,我是我哥的人形血袋,器官儲存庫
我活著的意義就是丁程鑫
我也的確很愛哥哥,我哥那些堅韌的話像一只只鋒利的箭,扎在我心上
令我苦痛難言,我哥抖的越來越厲害
我慌了,急忙撲上去,“哥,你怎么了,哥……”
話未說完,我忽然挨了一腳,被狠狠踹到一邊
痛迅速席卷全身,馬嘉琪抱起我哥頭也不回的走了,“哥……”我想爬起來追過去,剛撐起身體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昏昏沉沉中感到有一雙手掰開我的腿,用冰涼的東西戳我隱秘的痛處
“別……別碰我!”我被恐懼炸出幾分力氣猛的翻身坐了起來,四周滿是醫(yī)療器械,床邊開著臺燈,張真源的笑容在燈光里顯得格外親切
我驚魂未定道“張醫(yī)生,你在干什么,這是什么地方”
張真源是這些年來負(fù)責(zé)我和我哥健康的私人醫(yī)生
和我們的關(guān)系很親密,“這是……研究院”
他說“別怕,我給你上,藥還是你想要不認(rèn)識的護士來”
我屈辱的說“我自己來”,“你自己不好弄”
張醫(yī)生指了指頭上掛著的輸液袋
“你躺著別亂動,弄歪了針頭還得重新扎”我抓著被子不吭聲
圍繞我的空氣都是緊繃的
他溫柔的說“你沒必要這么堅強,現(xiàn)在這里只有我一個人,你想哭的話可以盡情哭”
我喃喃自語似的“為了我哥,我要堅持下去”
張醫(yī)生欲言又止“你該為自己而活”
“你哥和馬先生打算……”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默默給我上好藥,離開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自己,我忽而眼眶溫?zé)幔〖壹腋F途陌路,依附于馬家
本是寄人籬下,可因為馬嘉祺對于我哥的偏愛,我哥的地位幾乎與主人無異,可我不同,我像個贗品,無人問津
我一度偷偷窺視馬嘉祺,迷戀馬嘉祺注視我哥時眼里的寵愛,我也渴望有那樣一個人,專注的看著我,愛著我
在我像這樣難過的流淚的時候,能把我抱在懷里安慰的人
我以為除了張醫(yī)生,不會有人再來看我,誰知病房不斷有人進進出出,我被推到各種奇怪的地方做檢查,
不知什么時候馬嘉祺進來了
他眼神深暗莫測,悠悠道“你恨你哥嗎?”
我搖了搖頭“只要我哥能好起來,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做什么都可以?”馬嘉祺瞇起眼,“為了他死也可以嗎”
我越發(fā)感到莫名其妙,可這個男人卻一反常態(tài)的,十分嚴(yán)肅“上周的體檢報告出來了,你哥的器官衰竭越來越嚴(yán)重”他雙眼浸沒在黑暗中
“他需要你……”要全部器官嗎?
是
病房門打開又關(guān)上,空氣寂寞干燥,我在此刻終于意識到,他們是要我死
我突然覺得很冷,徹骨的冷
忍不住縮進被子深處
在彷徨不安中意識混沌睡去
——————未完待續(xù)——————
作者每張完了我都得說一句
作者請勿上升正主
作者等這周再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