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華宮內(nèi)一片寂靜,宮內(nèi)宮外齊刷刷跪滿了人。
賢妃還是走了,沒有一絲留戀,不,或許是有眷戀的,只不過早已無法言說罷了。
圣上滿頭白發(fā),卻抱著已經(jīng)冰冷的賢妃哭的悲痛欲絕,像個小孩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
皇宮對于賢妃來說,本就是高墻之所,先皇在世時,賢妃的確是小圣上最最喜歡心動之人,先皇去世后,圣上登基,后宮中為了穩(wěn)定朝中各方勢力,新添了不少娘娘,而此刻早已嫁入宮門的賢妃,已經(jīng)搬進(jìn)瑤華宮了,不是圣上不愛了,也并非是說感情會淡,而是大局當(dāng)前。
賢妃與圣上約定好,以后無事也不要來瑤華宮,最好一輩子都不要來。
但圣上卻在某一個夜晚,醉了酒,忘記了當(dāng)初賢妃的話,在瑤華宮留了宿,第二天,瑤華宮就傳來消息,賢妃失足落水,染了風(fēng)寒。
圣上自是明白怎么回事,可他很是想念他的啊鶯,明明整個皇宮都是他的,但心愛之人卻始終不得相見。
一年后,賢妃誕下三皇子,她的地位又被立在了風(fēng)口浪尖之上,不久后,瑤華宮又傳出了賢妃病重的消息。
自那之后,圣上便真的沒再去過瑤華宮,甚至小一些的公主皇子也只是知道瑤華宮有人住,卻不知居住之人又是誰。
在保護(hù)賢妃的辦法上,陳清澤用了和圣上一樣的手段,冷落,偽造出關(guān)系不好的假象,圣上讓所有人都覺得他不愛賢妃,而陳清澤便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不滿這個母妃,歹人無法以賢妃的名做賭注,當(dāng)然,他們父子兩個都做到了。
——
陳清澤收到京都得消息時,和他父皇一個模樣,騎上馬就往京城趕,軍隊中留了蕭影和江酹月江酹星兩兄弟負(fù)責(zé)整頓。
陳清澤吩咐了蕭影帶幾個自己身邊的親衛(wèi)來訓(xùn)練兩兄弟。
自己帶著宋寧歡就趕回了京都。
只一天,他回到了京都,但他看著眼前這個從小居住的京都,竟然第一次害怕了,他不敢進(jìn)。
宋寧歡見他停在了城門前,遲遲不肯進(jìn)去,大概是猜到了什么。
“總要面對的。”
宋寧歡輕飄飄的一句話,令陳清澤第一次認(rèn)識的自己內(nèi)心的軟弱,他很害怕,怕看到自己的母妃安安靜靜的躺在棺槨中。
“若是再猶豫不定,賢妃可能就要入殮了?!?/p>
陳清澤的雙眼猩紅,宋寧歡看出來了,他在忍。
終于,他揚鞭,騎著馬一路飛馳進(jìn)了宮門。
——
瑤華宮內(nèi)外人很多,卻盡顯荒涼,人人頭戴白布,哭聲不斷,齊刷刷的跪在地上。
陳清澤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他瘋了似的沖進(jìn)瑤華宮內(nèi),在看到正準(zhǔn)備往棺槨中運去的尸體時,一下子蹲坐在地上。他自幼習(xí)武,殺過不少人,見過不少尸體,卻從未像今天這樣害怕。
“母妃!”陳清澤在看到賢妃面容的一瞬間,再也繃不住了,在那兒躺著的是他的母妃??!他忍不住跪坐在地上嘶聲大叫起來,面色赤紅,大滴大滴滾燙的淚水滴落,許是被陳清澤的情緒感染了,整個瑤華宮陷入了悲傷絕望的氛圍中。
圣上此時斂去了悲傷,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痛苦的兒子,一句話也不說,好一陣,他緩緩蹲下,拍了拍陳清澤的肩膀:“不能哭,否則,你母妃會擔(dān)心的?!?/p>
知子莫若父,一句話就讓陳清澤痛哭的聲音戛然而止,只不過,成了小聲啜泣。
“老三啊,你跟朕來。”
聽到此話,陳清澤抬頭,用淚眼看了看圣上,起身跟著他走了。
圣上將他帶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還未等他說話,陳清澤就搶先開了口:“父皇,我母妃怎么薨的?”
“聽太醫(yī)說是自身的老毛病犯了,只不過這次不好治了?!?/p>
“方太醫(yī)呢?他也這么說?”
“中毒?!倍潭虄蓚€字,陳清澤就明了了。
原來,還是因為他!哪怕在外人看來關(guān)系再疏遠(yuǎn),但始終逃不過血脈親情的牽制,最后,竟還是把母妃卷了進(jìn)來!
“西門的毒?!笔ド涎a(bǔ)充道。
陳清澤抹了把眼淚,雙眼沾滿了仇恨:“父皇,兒臣定要為母妃報仇,兒臣這次,定要爭個輸贏!”
圣上想說什么,最后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若是那個時候,手下留情可能會好些。”
只不過,陳清澤這次沒有回答,圣上嘆了口氣,或許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就快要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