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妾回去給二妹過完生辰就回來!您也知道,二妹是朝中的戶部尚書,向來得父親看重,所以……”
梁王喝完一口湯,便溫柔地伸手握住了杜氏的手。
“去吧,你們姐妹向來感情好,帶著孩兒多去住幾日!”
杜氏一聽,大喜,一邊感激梁王的通情達(dá)理,一邊慶幸自己嫁了一個(gè)好夫婿。盡管她這個(gè)夫婿手中并無實(shí)權(quán),但他們一家得陛下庇佑,也算是衣食無缺。
“王爺,妾身走了!”
一直到傍晚,梁王妃與孩子們上了馬車,梁王獨(dú)自一人在門口相送??粗迌旱鸟R車漸行漸遠(yuǎn),梁王柔和的眼神立馬轉(zhuǎn)變成了陰鷙模樣。
“走吧!走吧!走了也好,這樣本王就再?zèng)]有任何顧忌了!”
杜府突然傳信讓梁王妃回去小住,定然是那戶部尚書杜汀語聽到了風(fēng)聲,想要保全自己姐姐和杜家,所以借著生辰之機(jī)將杜氏和孩子帶回。
若他所料不錯(cuò),今日與杜氏一別,他日便再無相見之期。
“王爺,閆首領(lǐng)到了!”
梁王一聽,立馬來了精神。
“讓他去書房等候,本王隨后就到!”
梁王來到書房,便見一斷臂男子,手持?jǐn)鄵專?guī)規(guī)矩矩的候在那里。
“臣閆修見過主上!”
梁王走上前將閆修攙扶起身,在握住那方空空如也的袖口時(shí),思緒被一下子拉回了四年前的楚梁大戰(zhàn)。
閆修為救自己,擋了東方卿舒一箭。那一箭過后,他梁國還是戰(zhàn)敗了,他堂堂一國之君也淪為了楚國無權(quán)無勢的梁王。
這些年,亡國之恨一直在折磨自己,直到如今,他再也不想忍受這份折磨了!
“閆將軍,這些年難為你了。”
閆修一聽,當(dāng)即單膝跪地,鄭重其事地看向梁王。
“只要陛下在一日,我梁國就不算亡!自從四年前東方卿舒斷我一臂,毀我長槍,屬下便發(fā)誓,這一世,一定要誅殺東方卿舒,縱然身死,亦不罷休!”
“而今各路魂軍已全數(shù)就位,只待陛下您一聲令下,便能直取東方卿舒性命?!?/p>
閆修的話語里,充滿了復(fù)仇的渴望和滔天的恨意,這股橫沖直撞的恨意也深深的感染了梁王本人。
“好!”
“待東方卿舒進(jìn)入京都,我們?cè)俨缄囈膊贿t!最近這些時(shí)日宮中盯得緊,本王就不出門了,好讓他們放松警惕。”
閆修起身,并將魂兵的布陣圖給梁王查看。
“此陣甚為精妙,若東方卿舒入了此陣,即便各路州府想要帶兵解救,也來不及了!”
梁王閱過布陣圖,將圖紙折了幾遍,取下燈罩,用燭火將折這圖紙燃燒殆盡,不留一絲痕跡。
“想滅一國很難,但想滅一人,卻有多種方式,閆修,你認(rèn)為呢?”
燭火搖曳之下,微黃色的燈光所映射的,是一個(gè)人的野心和一群人的恨意。
“主上說得極是!”
屋內(nèi)火光雖滅,野心卻在風(fēng)的催促下不斷滋生,以滔天的憤怒為養(yǎng)料,在日久的年份中日漸茁壯。
“東方卿舒,你同我梁國的賬,是時(shí)候該好好清算一下了!”
古往今來,朝代更迭不在少數(shù)。統(tǒng)一之后的弊病,不是在抑制謀反就是在清除反叛的路上。
“唉,江山,難坐??!”
七日后的一天下午,東方卿舒收到宮內(nèi)的消息,身體靠在大樹后,星眸望著眼前流淌的小河,發(fā)出了一聲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