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在今日之前,皇甫懷寒還想著,怎么用這份禮物讓她改變主意??墒虑榘l(fā)展到現(xiàn)在,他卻又不想這么做了!
“最是人間好顏色,絕勝煙柳滿皇都!”
皇甫懷寒伸出手,想要擷取天邊那一抹橘紅,奈何距離太遠(yuǎn),只能遙望一刻。就好像屋內(nèi)的她,于他而言,怕也只適合遙望。
“難得見你這么傷情——”
忽然,身后被人輕戳肩膀,男子猛一回身,見女子已簪戴完畢,精致典雅的妝容配上雍容華貴的頭面,直把人映襯得熠熠生輝,燦爛的叫人移不開眼。
東方卿舒見他愣神,很是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轉(zhuǎn)了一圈,梨渦淺淺,巧笑怡然,姿容翩翩仿若山谷里飛舞的蝴蝶。
皇甫懷寒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面頰,眼波流轉(zhuǎn)間,情思已蔓延至周圍。
“秀色掩古今,芙蓉羞玉顏,真是我見猶憐!”低沉的嗓音傳來,讓東方卿舒不自覺地對(duì)上他的眼眸。
“這是朕的母后初見我父皇時(shí),所簪的妝容。她曾對(duì)朕說,這一生最能讓她時(shí)時(shí)懷念的,莫過于與心上人初見的情景。因?yàn)槟翘?,她清晰地感覺到頭上的步搖都在為她的悸動(dòng)搖曳著清脆的回響!”
他與東方卿舒的初見,算不上清晰,更沒有任何波瀾。就好像甜甜的米酒,初嘗只覺甜淡,時(shí)間一長,后勁就會(huì)越來越大。到最后,這股后勁會(huì)反噬自身,直到將他徹底淹沒。
“既然是你母后之物,我戴上怕是有所不妥吧?”畢竟他母后已經(jīng)不在人世。
皇甫懷寒一聽,嘴角微微揚(yáng)起,手依依不舍地從她臉上移開。
“她若知道是你戴了這副頭面,一定會(huì)很高興!”
東方卿舒腦袋上忽然冒出一串問號(hào)?但其實(shí),皇甫懷寒還有一部分沒告訴她。
“寒兒,若是哪天你有了心儀的女子,就把她帶到我跟前,將母后這副頭面送給她當(dāng)見面禮,可好?”
皇甫懷寒退后了兩步,想要趁夜色降臨之前把東方卿舒現(xiàn)在的樣子刻在心里。
“玉顏初成,皇甫懷寒在此,賀東方卿舒…新婚…大喜…也算是那日你贏了跳棋之后的禮物!”
一國之君突然向東方卿舒行了君子之禮,令東方卿舒心頭再次擰緊,趁眼淚快要奔出之際趕忙偏過頭敷衍還禮。
“皇甫懷寒,你算數(shù)不是很好,明明是兩次不同的事件,算起來,你應(yīng)該送我兩件禮物才是。說到底,還是和從前一樣摳門兒!”
說完,東方卿舒走上前,輕輕地抱住了皇甫懷寒?;矢押汇?,想要回抱,她卻迅速抽離了出來。
“不過,還是謝謝你——”
謝謝和你相遇,謝謝這不算圓滿的喜歡,謝謝不算完美的我們……
日落的最后一刻,東方卿舒拖著若有似無的影子,頭也不回地出了玫瑰莊園,直奔楚宮而去。身后,皇甫懷寒駐足遠(yuǎn)望,眼睛一閉一睜間,心底里的那抹橘紅也跟著慢慢變成了黑色。
待回到蘭闕宮,見皇甫夜獨(dú)自坐在飯桌前,桌上擺著三分喜帖,像是在為了去哪兒而發(fā)愁。
見自家兄長失魂落魄的模樣,他的心里也大概猜到了八九分。
“母后的步搖首飾,你送給她了?”皇甫夜問。
“嗯!”皇甫懷寒淡淡答道。
“那明日的大婚,皇兄是在宮里,還是出宮?按理說,雍親王府和楚皇,都比尚書府來的貴重,皇兄應(yīng)該去那;可若是心里難受的話,倒不如我倆換換,皇兄以為如何?”
皇甫夜將尚書府的喜帖遞到皇甫懷寒跟前?;矢押翢o防備將它打開,喜帖上卻沒有任何字跡,有的只是一朵黑色的蓮花。
“這是……哪門子的喜帖!怎么看著斜里斜氣……”
皇甫夜話音未落,帖子上的黑色蓮花卻開始泛出陣陣黑氣,好幾縷直接鉆入了皇甫夜的鼻孔,人頓時(shí)就沒了知覺,栽倒在地。
皇甫懷寒見狀,一把扔開喜帖去扶皇甫夜,卻在某一刻被黑氣纏繞,動(dòng)彈不得,想要再掙扎,卻被那股力量猛地帶入了喜帖里。
“很好,計(jì)劃第一步,終于完成了!”
“東方卿舒,季黎悅,杜汀語,看我來給你們玩兒一出移花接木!”
杜府的密室內(nèi),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滿眼血腥地看向剛轉(zhuǎn)移過來的皇甫懷寒。
“從此刻起,所有人的噩夢(mèng),開始了——”